第4章

沈沧海处理着公司里的那个烂摊子,把家安在了公司里,丁酉也停了老师的课,每天就和华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沈磊来了,沈月明又来了,丁酉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两份新的合同,还有账户里新入账了24个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他的账户里从来没有这么大一笔钱,丁酉有心携款潜逃,可这个信息化的年代,又能逃到哪里去。

丁酉靠在华山的肩膀上,忽然有些心慌,“华山啊,我觉得我总有一天会遭到天打雷劈的。”

“丁哥,你说谎了吗?”在华山的心里,说谎的人才会遭天打雷劈,丁酉也想笑却没笑得起来,他做的事情可比骗人严重多了,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丁酉总担心着会不会受到什么严惩,那样华山该怎么办?

“华山,如果哪天我走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的,”华山站起来高兴的列举着自己会做的事情,“我会开车,会取钱,会做饭,会买菜,会做卫生,我会给窗台上的多肉浇水,也会记得晚上睡觉前把门锁好,出门的时候带上钥匙,回来的时候停好车,丁哥,我可以的,我会一直好好的等丁哥回来。”

丁酉总觉得这么多年是自己在照顾华山,可现在他忽然发现,其实华山不需要照顾也能生活,是丁酉更需要华山的陪伴,所以才会让华山一直待在自己的身边。

谁没了谁都能好好活下去的,华山也是。

沈沧海回家的时候,丁酉正在上上形体课。

丁酉正在为不久后的开工做准备,为了上镜好看,丁酉开始有计划的控制饮食,丁酉实在是瘦,沈沧海每次看到这副小胳膊小腿的样子就觉得害怕,易碎,他总是怕就那么把人撕开了。

其实沈沧海第一次见丁酉的时候,丁酉比现在还瘦一些还矮一些,那是八年前的事情了吧,那时候的丁酉还是个卖的,那天沈沧海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丁酉瑟瑟发抖的躺在床上,人缩成了小小的一团,脸烧着,眼睛迷糊着,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当时沈沧海以为丁酉是病了,现在想来应该是没清理干净的缘故吧。

沈沧海的20岁生日并不快乐,他从虚伪的沈家跑了出来,想要找个地方发泄自己,那时的他以为自己作为爹不疼娘不爱的私生子已经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了,可当他看到丁酉骨瘦如柴的缩在床上,沈沧海觉得自己的痛苦也不过尔尔,人尽皆苦,无一幸免,沈沧海那晚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抽烟,第一次,也是最猛地一次。

沈沧海明明花了钱,却一点也没碰床上的人,可怜人没必要再去迫害可怜人了,不过沈沧海把躺在床上的可怜人记在了心里,这么多年虽然没去打探过关于他的消息,可人还是命中注定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可惜啊,沈沧海记得丁酉,丁酉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如果能记得……

不记得也好,记得也不能怎样。

沈沧海看了一会儿丁酉,就上床睡了,他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不过在他的床头却放着两份合同,一份上面签着沈磊,一份上面签着沈月明,丁酉竟然什么条件也没说,就把合同放在了他的面前,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这一次,若不是这一场里应外合狸猫换太子的好戏,沈沧海估计还需要更多的心力才能拿到自己一直想要的东西,既然沈伟龙宁愿陪他演戏也不肯把沈家的财产给他,那就不能怪他自己去抢了,他可不是什么私生子,当年他的母亲才应该是名正言顺嫁进沈家的,是沈磊事到临头变了卦,娶了已经大腹便便的尤胥,沈沧海的母亲至死也想不通,为什么躺在他身边说爱他的男人骗了她,因为想不通,所以几番纠缠,有了一出生就被打上私生子烙印的沈沧海。

沈沧海看不起自己纠缠不休的母亲,也看不起沾花惹草的父亲,他带着满腔的怨恨来到沈家,一点一滴的积累到了如今的地位,想让他就那么放弃了,白日做梦。

沈磊自以为能把他逼入绝境,殊不知这一切早在沈沧海的预料之中,在沈磊为了尽快拿到12个亿的现款时,沈沧海就知道他会卖公司的股份,所以他等着,等着一击即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沈沧海用钢铁公司百分之22的股份换取沈磊手中公司百分之26的股份,再加上他暗中收购的其他股东的股份,也有百分之56了,如今沈沧海才是最大的股东,实际的决定者。

沈月明亦然,同样的手段对付同样贪心的人,沈沧海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沈磊和沈月明不是想尽方法想把他手中唯一的钢铁公司据为己有吗,那就给他们,但也不是白给,一物换一物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