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鸟恋本枝,安辞且穷栖。”鸟儿总是留恋着自己的窝,我也一样,所以哪怕这地方再穷再破,我还是留了下来。正值春季,我扛着锄头下地种田。“方春独荷锄,日暮还灌畦。”】

东晋。

有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得到旁人注视的目光时,他连连摆手。

“无事,只是乏了。”

没有人拆穿他,只道:“嗯,这次女子出现的时间确实有些长,应当快结束了。”

若不是形势所迫,他们谁又舍得离开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家呢?

好在此处虽已不是曾经的家园,但却也只是一山之隔,他们还在那片土地。

有时候在生活面前人总要有些妥协。

现如今,能安稳地活下去,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然而,好景不长,“县吏知我至,召令习鼓鞞。”县吏知道我回来了,又再次征我去军中。】

【虽从本州岛役,内顾无所携。”虽然只是在本地方服役,本来是可以偶尔回家看看的,即便不行也算是与家人同处一片土地,可是我却没个可以告别的人,“近行止一身,远去终转迷。”左右都只有我一个人,走得近了还能看到家乡,若是走得远了,那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一想,家乡都没人了,远近好像也都无所谓了。“家乡既荡尽,远近理亦齐。”】

公元744年,天宝三载。

听到这些,李白也忍不住驻足认真观看了。

那场景,他完全能够想象,就像贺监《回乡偶书》中的那样,这些寡妇只能是“笑问客从何处来”了。

杜二甫这些诗句写得太过压抑,倒是与他如今的性子不大相合。

恐怕真如女子所言,亲身经历方才能写出这些东西。

所以他四处游走是对的,看得越多,懂得越深,那自然就“下笔如有神”了。

【“永痛长病母,五年委沟溪。”只是我永远悲痛我的母亲,死的时候我不在她的身边,只能是草草埋葬。“生我不得力,终身两酸嘶。”她生了我却没得我的服侍,我们母子这一生都过得太过辛酸。】

【讲到最后,他才像是绷不住了似的,质问道:“人生无家别,何以为蒸黎。”生而为人却无家可归,还算什么人啊?】

【他质问的是谁呢?是县令?是叛军?是圣上?还是整个世道?】

李隆基心中给自己记下了一笔。

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