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眼前一黑。
微凉的唇瓣,透着寒意的掌心,除此之外,云景再也感受不到别的。
也不知道多久,谢归寒后退半步,然后沉默着把手里的黑狐大氅给披在云景的肩上。
云景怔怔地看着他,也不知是惊着了,还是呆着了:“你……”
谢归寒眸光暗了暗,那眼里也看不出是悲是喜,“回去吧。”
说罢,他抬脚便朝着梅林外走去。
云景伸手拉住谢归寒的衣服,后者脚步一顿,眼里寒意尽退。
谢归寒锋芒尽敛,嗓音低沉而温和:“走吧。”
云景垂下眼眸,他握紧了另一只手攥着的梅花枝,然后又松开拉着谢归寒衣服的手,嗯了一声,跟谢归寒的步伐。
等风几人等的焦急万分,见他们总算出来了,立即松口气。
不过,谁都没去问,他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只有没心没肺的等风,哪壶不开提哪壶:“咦,大少爷你们去了这么久,怎么就摘了一枝梅?”
等海脸上笑容一僵,不动声色地轻踹了一脚等风,这家伙就不能学机灵点?
谢归寒冷淡道:“等风,明天早起去扫雪。”
等风“……”
他悔不当初,他痛彻心扉,他黯然泪下。
子时,墨花城内接二连三地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这是祖祖辈辈留下来的传统,新年伊始,大年三十的深夜子时,家家户户都会放一条鞭炮,响彻云霄,震耳欲聋,寓意就是为了辞旧迎新,也是为驱赶传说中的年兽。
谢家正院的鞭炮声也响了起来,噼里啪啦的,响彻云际。
云景穿着单薄的坐在矮榻,长发如墨般散在身后,怀里抱着手炉,耳边听着一阵阵四面八方传来的鞭炮声,眼眸微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叩叩叩——
云景回过神,他看向门口,“谁?”
山杏站在门口,焦急道:“景少爷,您去看看吧,孙少爷他听到了那鞭炮声,吓得躲在被窝里直哭,婢子们怎么哄都哄不好。”
云景心里一紧,他走下矮榻,把挂在屏风的白狐大氅拿起来,随意地披在身后,便朝着门口走去。
刚走进初安的屋内,云景便听到榻上传来的小声的呜咽声,他吓了一跳,焦急地走进里屋,掀开床帐,弯下腰,拍了拍躲在被子下的小家伙。
“初安?爹爹过来了,别哭了,让爹爹看看。”
小家伙磨磨蹭蹭地把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脸上挂满了眼泪,他颤巍巍地伸出手,委屈的扁着嘴:“爹爹,安安怕。”
云景心疼坏了,他将小家伙抱在怀里,哄了半天,这才止住小家伙的眼泪,然后吩咐道:“山杏,去厨房热碗羊乳。”
“是,婢子这就去……诶,大少爷,您什么时候来的?”山杏一转身,就看到了不知何时也走过来的谢归寒,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