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陈平回头瞪着他,也压低了声音:“就你小子知道得多!”

“奴婢只晓得,咱们都是七殿下的奴婢,不管做什么,都得叫殿下顺心罢了。”

陈平愈发觉得这小子阴阳怪气,只是还不等他发作,脑子里边一道灵光闪过。

对啊。

自己是七殿下的宫人啊。

那件事虽然上头的帝后都警告过自己,轻易不许叫殿下知晓,但殿下他现在已经察觉到些许端倪,朝自己问了,若自己憋着不说,落在殿下眼里,那岂不就是不够忠诚听话么?

想通了这一点,陈平身后又是一阵冷汗簌簌地滴下。

依照七殿下这个脾气,被他认为不够忠心的下人会是个什么下场自不必多提,今儿个自己能躲过一劫,还是靠了沈公子在侧,让殿下没那么暴躁!

他又回过头,颇带深意地看了合乐一眼,沉着嗓子:“好弟弟,哥哥承你的情,先前都是哥哥心胸狭隘,都是我的不对,你日后若有什么不好办的,只要不是背弃主子的活儿,尽管来找哥哥。”

“陈公公客气了。”合乐微微一笑,深藏功名。

他们私底下有来有回地说完了小话,另一头沈徽已经将灯谜给猜了出来,小兔灯到了殷盛乐手里,他一提灯杆,却发现兔灯底下的绦子太长,自己又太矮,直接垂到地上去了。

但他又不愿意松开沈徽的左手,叫他帮自己拿着,于是对后叫了一声:“陈平!”

陈平立马走上来,恨不能在左右两边写满忠心:“殿下可是要问......”

殷盛乐上来就把兔灯塞他手里:“你拿着。”根本没听清楚他的示好。

塞完了灯,他就又拉着沈徽往前头走了,此时陈平的脸色又变得苦涩,而那翠色衣衫的小宫女依旧瑟瑟发抖,在经过她的时候,殷盛乐终于是忍不住:“本殿下到底哪里生得吓人了,竟叫你怕成这个模样?”

他不问还好,一问,那小宫女就抖得更厉害了:“回禀殿、殿殿下,奴婢早些时候,是在、在栖凰宫、侧殿供职,是、是伺候您、茶茶、茶水的......”

殷盛乐整个人都哽住了。

原主从前发作宫人最多的理由,就是这个茶水太烫、太凉、苦了、甜了这种胡闹又摸不着边际的理由。

“听姑姑说,从本殿下那里打发走的下人,不都是被送进掖庭受罚了吗?”殷盛乐看着眼前比沈徽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直在心里叨叨原身实在是造孽,熊娃儿一个。

小宫女快要哭出来了,她呜咽了两声,带着哭腔地说:“奴婢也以为要被罚入掖庭的,但是,但是,姑姑说,皇后娘娘仁慈,也晓得咱们其实没犯什么大错,不该入掖庭,只发回宫女所,再由所里的姑姑们重新分派差事,奴婢真的不是自己跑回来的,殿下明鉴,殿下饶了奴婢吧......”

她这回倒是没有再继续结巴,而是说着说着就直接哭了起来。

殷盛乐瞠目结舌呆立一旁,还好沈徽冷静,请跟在自己二人身后的宫女上前安慰哭得不成样子的小姑娘。

“陈平!那个小太监也是从我宫里出去的?!你就为这点小事,宁愿顿顿吃苦瓜也要瞒着我?!”殷盛乐瞪向陈平。

陈平这会子是真的有苦说不出了:他才刚刚打算跟殿下坦白,结果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小宫女给截了胡,苦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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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九点更结果还是超时了QAQ

不过也只超了几分钟......一万字更新奉上,顶着锅盖我先溜了!

第23章 一条咸鱼二皇子

殷盛乐此时心中一片空白, 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他能理解父母会对原身以及自己有所隐瞒,但没能想到的是,竟然是在这件事情上一定要让人瞒下来。

原身将不停地更换宫人当做是一种有趣的游戏, 他一直觉得看见宫人们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地求饶是在取悦自己,虽然后来发展到一言不合就要拿马鞭抽打的地步, 但他起码对那些被换走了的宫人是没有杀心的。

他太小了,并不理解什么是死亡, 那日王济自尽在他跟前, 他也是被王济惨烈的死相所惊骇, 而并非是一个活人对于“死亡”的天然恐惧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