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生阳关切问道:“阿清,出了什么事,你可有伤到?”

应乌痞里痞气地吹了声口哨:“呦,阿清嫂子。”

“……”

天地良心啊。

李普洱的脑瓜子嗡嗡地响。

眼前这一幕的离谱程度,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仙道盟盟主和魔界大将军和谐地站在一起,正巧他们还各穿一白一黑,其骇人效果堪比冥府无常青天白日地在到处游荡。

见楚清不答,谷生阳上前两步,木屐随之踢踏二声。

他的银纹白袍拖曳于光可鉴人的桐木廊板上,却先对沧山合袖道:“闵先生。”

沧山稳坐轮椅,亦回道:“古少主。”

同样是问礼,楚兰因却在心里比了个高下。

木傀八风不动端庄自然,比谷生阳矫揉造作地好了不知多少倍。

站没站相的应乌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自顾自“哈哈”了两声道:“嫂子深居简出,平日里总也见不到人影,今儿倒是瞧了个新鲜,真是名不虚传啊。”

剑灵对人族的亲戚间的称呼不甚熟悉,听见“嫂子”,还没反应过来。

等他好不容易理顺了其中血脉关联,就算知道这是指自己这个身份,但心里也只剩一个想法了。

楚兰因:呸呸。呕。

谷生阳斥责应乌道:“胡言乱语什么。”

应乌:“开玩笑嘛哈哈。”

楚兰因无语,可见就算是忘了原本的身份,某些习惯还是被保留了下来。

比如谷生阳的端架子,应乌的哈哈和嘴欠。

楚兰因推着沧山,转而对李普洱道:“你现在什么感觉?”

“魔幻。”李普洱如实答道。

而此时,谷生阳仿佛才注意到了李普洱怀里的螺春,冷道:“阿清,这是你屋里的丫头?”

如今他扮演的是古氏的少主,没人给他拔三生有法梦幻盘,就还在迥自入戏中。

长得甚是着急的少主浓黑的粗眉一紧,不满说:“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来人,把她带下去,让管家再挑几个机灵的伺候楚公子。”

同样入戏的屠小窗听后脸都吓白了,缩在李普洱怀里瑟瑟发抖。

楚兰因虽理不清人族关系里的弯弯绕绕,但自己基本的人设还是明白。

不论楚清究竟是何种来路,但凭他能把自己混的连口干净的水都喝不上,在古氏他便不可能有话语权。

可一介凡人在修真世家中顶着个准少君名号,用后脑勺想也知道必然是众矢之的,他来了半年有余,得以保全性命,至少不是个笨蛋。

故而眼下有闵青痕在,也轮不到他出头说话。

沧山也清楚这点,便率先道:“是在下听闻有学生在文竹馆闹事,这才过来看,事情还未问过,就先听这丫头一言。”

闵青痕的身份是鹤州闵氏直系的第三位嫡子,自幼体弱,不良于行,身子骨承不住仙草灵药的灵力,于是一介修士,还是要以轮椅代步。

他虽身有残疾,却是天资聪颖,于阵法秘术上颇有造诣,既知修炼一途已无太大希望,便致力于著书立说,为各世家传颂,纷纷向他递贴,请他来做族内少年拜宗门前的讲习先生。

老实说讲习先生在修真界并不怎么能被看得上,但因鹤州闵氏是闻名天下的阵术大族,地位比古氏还要高出一大截,闵青痕又比其他闵氏嫡子好巴结,自然有的是熙熙为利而来者。

所以闵先生在古氏内地位不低,至少尊重礼遇是不缺的。

谷生阳听了他的话,便对螺春说:“你且说来。”

小魔君梨花带雨,将他为抄近路至文竹馆外,被几名学生出言挑逗的经历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