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贵妃长叹了一口气,再抬眸看着宣文帝的时候,已经不再是那副病怏怏的样子了,她干脆从小塌上站了起来。书贵妃裙摆还带着血,以往一丝不苟精致有型的发髻也散乱不堪,但就是眼下的她,看向宣文帝的时候眼神却十分坚定,以及淡漠。

“陛下,您为何又给宇儿封平王呢?”书贵妃也壮着胆子直视宣文帝。

“他毫无功绩,如果不是你欺君,哄骗朕你怀了孩儿,他就是连平王都封不上。”宣文帝说话间,语气已经带着隐隐的愤怒了。

“陛下,”书贵妃轻轻笑道,“臣妾为您生儿育女,为您管理后宫,为您纳选新妃,您却连一个王都不肯封给臣妾的孩儿。可是先皇后她做了什么呢?她无非也就是在您的记忆里,保持最好看最不变的模样,最善良最温柔的性子,最不争最大肚的贤德。她为您做过什么呢?齐王为何就能最先封王呢?”

这就是歪扯了。

但是人,只会选择自己想看到的,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然后秉持着这种相信和坚持,逐渐变得偏执和疯狂。

如今连连质问宣文帝的书贵妃,就已经偏执了。

先皇后在她眼里,就是宣文帝宠溺的一株菟丝花,柔弱、没主见、光好看就行。但是先皇后出身将门,再未成为潜邸王妃的时候,甚至都自己带兵上过阵,在西北都有名号。进了皇宫之后又辅佐彼时还是新帝的宣文帝坐稳了皇座。

这样果敢决断的先皇后,怎么可能是书贵妃所说的先皇后呢?

宣文帝看着书贵妃的目光,已经变成了看死人的目光。

“书氏婉瑜,得沐天恩,贵为贵妃,然其恃恩而骄,恃宠放旷,假育皇嗣,纵私欲威胁命妇,冒天下之大不韪。听信佞言,忠奸不辩,有失妇德,难立中宫。黜其贵妃封号,贬为宫女,即日送去洗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