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hn低头看着破碎的茶杯,想着该去拿抹布,但他没有。他反而站起来,绕到sherlock的半边桌子旁。他挪进sherlock两膝之间,靠着桌子和他尚不知道的羊胚胎,神情极为严肃。
“你也想得上。”
“是呀,你听见了。”
“所以,就事论事,要是我有梅毒,你也乐于接受。”
“那不过是几针盘尼西林的事儿。”
“哦。对了-哦,对不起,差点儿忘了您是天才来着,我的错。要是就事论事地说,我身上充满了艾滋病菌呢,你也想给自己来一份儿?”
“你没有,可就事论事,没错。”
“sherlock,这太疯狂了,”他的室友john用掺着一丝乞求意味的声音说道,“为什么?”
“这不是疯狂,是实用。我们活的时间一样长才能过得更好。”
john的嘴有点儿僵掉了。他的眼睛又忽闪起来,结果是一下比一下闭合得更使劲儿,而离得这么近,sherlock能看见昨天他在john脖子上留下的咬痕,所以当然sherlock只想和这个男人活得一样久。当然如此。他只需要这个家伙,不是别人,就是这个穿着过时毛衣,手肘闻起来一股印度香茶味儿的,前军医。如果他掉进泰晤士河,或者被困在起火的房子里,还是从架该死的桥上摔下去,sherlock都会随着地。在刚过去的六秒钟里,sherlock已经从john的脸上,数出了十三种不同的新表情,每一个他都爱,他讨厌john的手遮掉了其中的两个半,但他并不像讨厌其他东西那样,讨厌john的手。一点儿也不,其实,他只想把john的手挪开,别再挡着他的视线,而假使john watson从哪儿染上了疟疾,或痢疾,还是霍乱,sherlock也是想得上的。也许,侦探捉摸,john可能并不想让sherlock表现得这么明显。这很可能比较像sherlock不可接受的单子里的第十三条。
13 (取决于我们是否,是相同血型)我们可以去医院,连上输血机,把我身体里的全部血液和你的互换。倾向于在某个重要的纪念日,而且我们最好还全程清醒。这样一来,我就会有你全部的血液,而你有我的,那该多好。
那真的很令人愉快,sherlock想,可最好不要问出来。
“为什么那样不好?”sherlock转而问道,开始担心。“见鬼,john,你没有艾滋,否则,我早就看见药了,也能从各种迹象上推理出来。为什么不行?你——”
“我也完全干净,军队做了一堆测试,我也没再和任何人发生过关系。”
这太过了,sherlock想,我太过分了。我也觉得我会如此。不该就这么说出来,他会走的,然后一切就又变得太亮了,我会发疯的。或者他会试着离开,我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儿,比如找个john大小的戴锁的玻璃盒子。正常人会说什么?lestrade会说什么?
“好吧,去买安全套吧,那样会安全点儿。”sherlock说。
john咳嗽了一声,“我们都没病,不需要那个。这已经定下了。顺便提一下,你一定注意到,你刚要求,我们对彼此绝对忠诚无二。”
一切都变得有点儿发白。当然,john的话里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其实只是为人细心又比较古板,但一切还是都褪色了。而那比颜色太多更糟。侦探极为轻微地颤抖,调整。就像一场爆炸,一场他妈的超新星爆发,sherlock遇到了第二个语言问题。因为sherlock从没想过除了忠诚无二,还能有什么别的可能。从john的嘴形来看,估计他把这想法表现出来了。
“哦,基督,”john轻声地说,“我……非常抱歉。我当然不想,可我不知道你——”
“我要出去了,”sherlock勉强说,从椅子里冲出去。
“别,停下。sherlock,回来。我是个笨蛋。我从没——”
“我知道你,还有每个人都是笨蛋。”
“那个,恩,邮件现在也该送来了,我去——”
“sherlock,等一下——”
“就是出去透透气,马上回来——”
“听——”
“我,需要贴片,你也没有红糖了,我就去——”
“sherlock,马上给我站住。”
sherlock根本没打算停步,可john拽住了他半伸进外套袖子里的一条长胳膊,把他转过来抵在门上,像做心肺复苏术那样亲吻他。事实上,那感觉的确如出一辙。仿佛sherlock正奄奄一息,漂浮进一片可怕的白色云雾里,下一秒就突然一下子活过来了。他的外套从一边肩头滑下来,阻挡了他想抓住更多john watson的动作,但是一切都在好起来。白色的云雾正在退去。john的头发十分柔软,肩膀非常坚实, 他的整个人是那样小,却有着与之完全不相称的决心,而现下sherlock又可以呼吸了,他却完全不知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