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工作就是奖赏。”

我坐在书桌边,想趁着我还记得,赶紧把故事梗概写下来。

“很显然,奥德科对他的旧情人怀恨,设下这个恶毒的计谋。建筑师是个方便的职业,他能自己在家里建一间密室而不被他人察觉。那个大拇指印,一定是在字据封口上取下的,他这样实在多此一举,反而把自己暴露了。”

“我都记得你怎样对雷斯垂德滔滔不绝地讲述推理的,福尔摩斯,你放心,我会用科学严谨的方式写出来的。虽然以小说的角度看,这个故事确实很有意思,‘被恨意吞噬的心灵’‘濒临失败和崩溃的侦探’……”

这时福尔摩斯好像突然被什么刺中了,从沙发上跳起来,让我措手不及。

“你不会那么写!”他瞪着我。

“我会的,福尔摩斯,我会的。”我告诉他,“我应当告诉大众,最伟大的头脑也有崩溃的时候,特别当面对失败——”

“失败从来不会让我崩溃。”他扬起眉毛。我有没有提过他这种神态很好看?“所以你这么写不符合事实。”他说。

“那我也该展现出来,也许——换一种方式?”

“华生!”福尔摩斯冲我咬牙切齿,“你真够慷慨,简直不可理喻!”

这句话似乎耗费了他全部力气,他说完微微叹着气,然后坐回到沙发里,不再看我。

我回想着他的用词,通常“不可理喻”该用在福尔摩斯身上。然而经验告诉我,福尔摩斯的每一句话——尤其当他用尽感情时——都需要多想几个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