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短短几十年的记忆都尚且可以被如此更改,更何况长达几百几千年的国家的记忆呢,扭曲历史或许也是国家欺骗自己的手段——真实或虚假都没有那么重要,着实没什么可义愤填膺的。”

亚瑟说完,苦涩地笑了一下。

他从始至终就没有期盼过对方能真正理解他话中的深意,所以不如说他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但阿尔弗雷德的答复却让他深感意外:

“可是即便我未来有一天不记得自己吃过牛肉三明治了,但昨天为我提供了能量的也确实是牛肉而不是鸡肉,这就是事实。”阿尔弗雷德说,“昨天的真相可能被遗忘、被掩盖甚至被扭曲成另一种论调,但谎言却也永远不可能将真相彻底取代。”

“你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我们永远不可能是孤立的个体,即便哪天我不记得了,你说不定也还记得,如果我找你求证的话说不定你就会告诉我、会纠正我,即便没有其他任何见证者,我也可以根据我那天的其他记忆推理还原出真相。

“国家历史也是如此,真相也许会在某些人或群体的干涉下被扭曲一段时间,但这段时间不可能是永远。”

逆光让阿尔弗雷德看不清亚瑟的表情,但他还是继续说,

“也许确实,对整个美国历史而言,这几位遇害民众究竟姓甚名谁也不过是鸡肉和牛肉的分别,但是对于和他们的生命有过联系的其他人来说却不是这样的。

“他们的逝去造成了五个家庭甚至更多家庭的悲剧,这不该被遗忘,更不容被漠视。”

“然而有的人认为,国家为了保证多数人的利益而发动战争即是正义的行为,毕竟区区几条人命和整个国家的命运相比根本算不得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