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斯旺家的女儿,出门都要被女仆紧紧跟着的我不可能有任何接触刀剑的机会,我是找死才会去问诺灵顿能不能教我剑术。所以我就把偷偷学剑的念头打到威尔的身上,让他在天亮之前的这段短暂的时间里教我剑术。反正他也是要练习的嘛,当然要找个对手实战才会进步得快。再加上他白天必须帮师傅打铁铸剑,也就只有晚上才有空余时间练习剑术。

可是今天威尔没有来。

威尔不来,不见得我就得依赖着他才能练习。从隐蔽的礁石缝里抽出藏好的剑,刚刚趁跑步过来舒展了筋骨的我在月光底下对着自己的影子练习起来。

手中的剑与中国古代的佩剑、日本的武士刀不同,剑身狭长,以刺击为主。对比佩剑的侠气,武士刀的狠辣,感觉欧洲的西洋剑更适合刺杀,一击毙命,通身也不过指甲片那么大的一个伤口。

我手里的剑是威尔给我的,剑身并没有刀刃,是一把还没锻造过的裸剑。即使威尔怕我不小心弄伤自己,如果奋力将这把狭窄的刺剑垂直刺进胸膛,没有刀刃的剑也是能够杀人的。

考虑到男女有别,女人的力气天生不如男的,我的剑比较偏向省力的那种练法。不能与别人硬拼力气,尽量出其不意制服对方。只是这手中的剑诞生就是为了杀人的,我本意是想节省力气,越练到后面路数渐渐变得阴险刁钻起来。

这不,对着自己的影子练习的我,手里那把剑的剑锋又刺向了影子的咽喉处。钝钝的剑身插入沙滩,劲道冲击挑起大片沙子飞射出去,很快闪着银光的细沙就落在了黑色礁石的那头。

“啊呸啊呸!”突然,礁石后头有人发出呸呸的吐沫声惊了我一跳,转身看到一个男人从黑色礁石上冒了出来,他一边吐着嘴巴里的沙子,一边怒气冲冲朝我走来。

“谁,谁扔的沙子?”

第2章 夜遇流氓酒鬼

月光底下只见一个长长的黑夜遮蔽了我的视线,让我看不真切那男人的模样。

只见他摇摇晃晃走下礁石,正当他要冲着我骂之际,脚下的礁石绊了他的脚,他一个踉跄就跌跌撞撞滚至了我的面前。单手从沙滩撑了起来,见手里的酒瓶没有打洒,男人嘿嘿怪笑几声,然后突然提起我的衣领把我整个人提到他的鼻子底下。

月光沙滩上空的圆月太过明亮,在男人的脸侧打下银色的光晕。明明他是背着光,盯着我的眼眸黑亮得妖异,感觉就像要被那双眼睛吞噬进去一般。

硬生生把喉咙里那声‘吸血鬼啊!’憋回去,被他直勾勾眼神擒住视线的我忍着心脏剧烈跳动的冲击,不能与他的眼睛对视,我艰难地挪开了视线。

“刚才是不是你扔的沙子?”男人一开口,满嘴的酒气就喷了过来。

“我没扔沙子。”我的确是没‘扔’沙子。

不知道是我被他的酒气熏晕了还是怎么的,心脏乱跳得慌。被迫仰着头,视线落在他笔直鼻梁以下,我才发觉他的脸非常的白净。因为眼睛长得实在太妖异了,以至于让人第一时间没有发觉他其实长得很英俊。好吧,会喝酒的应该是人了,可哪有人的眼睛长这样的,人再好看也好看不过神仙吧……

“这里就只有我和你,不是你扔的沙子,难道是我自己?这美好的月色,就该喝口朗姆酒欢乐欢乐,很可惜少了一个女人。”他呸呸吐着嘴巴里残余的沙子,感觉没吐干净得难受,他就着手里的半瓶朗姆酒灌了一口,皱着眉仿佛是不舍得嘴巴里的朗姆酒似的,他居然喉咙一咽就把朗姆酒和沙子一同吞进去了。

他一面醉醺醺地喝酒,一面可惜这美好的月圆景色。可是我的衣领还在他的手掌里啊,我简直就快被他的酒气给熏晕了。大半夜的,和一个不明来历的酒鬼呆在一起,而这酒鬼还想找个女人欢乐欢乐,这不是在告诉我此地不宜久了么?

正当我在考虑要不要踢他的脆弱部位来脱身的时候,醉酒男人发现了我的剑。

“咦?没有刀刃的剑呢?你要杀谁?”他捏着酒瓶子的手指像蜘蛛精的爪子一样动了动,两根空闲的修长手指勾起我的佩剑就着明亮的月光打量。认真的神情看起来并不像喝醉酒的人,实在是令人诧异得很。

“先生,能不能先松开手呢,我喘不过气来了。”娘咧,怎么每次我独身一人的时候总是出状况。难道真的要被女仆们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看着吗?

“叫我船长,不叫先生。”男人啧啧纠正我对他的称谓。

“和我想象的船长有出入。”船长应该是戴着棕褐色半船型毡帽,梳着常年不洗一次的小发辫,顶着疑似烟熏妆黑眼圈,留着山羊胡,笑起来还露三颗闪闪发光金牙的模样。因为身处《加勒比海盗》,我脑袋里就只剩下这一个船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