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到底是皇子,被她几番抢白气到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高侧福晋是爷最心爱的女人?什么叫一颗真心被爷践踏,什么叫爷是因为你的厨艺才来你这的?难道这段时间爷对你的好都是假的么?什么叫爷以后不用来了?”好好好……爷的心是被狗吃了!

喜宝捂着小腹,脸色苍白无血色,弘历在等着她的回话,见她没答话,气极,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顶过呢?

“乌拉那拉氏娴雅,别以为爷这几天宠着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重重地‘哼’了一声,甩袖子走人。

“奴婢恭送爷,”喜宝甩着帕子,虚软着身子行了个恭送礼。

弘历身形一顿,这下,他是真真的被气到了,脸黑沉黑沉的,大跨步地走出院门,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声,“啊……”然后清荷的喊道,“主子,主子……快来人啊,主子,你别吓奴婢啊,”

弘历心里一‘咯噔’,想回去看看,但是身为皇子的自尊却不允许他回头,直到菊香追了出来,一脸惊惶,“爷,爷……主子,主子晕倒了,”

“刚还好好的,怎么就晕倒了?”难道是后悔了,想让自己回头?这些把戏他见多了。

“好多血,主子流了好多血……”

下一秒,弘历已经飞奔着回去了,只见院里乱成一团,喜宝被菊香和两个丫头合力扶了起来,方才还红润润的小脸惨白惨白的,白色绣桃花的裙摆上,一摊血迹,怵目惊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弘历感觉到了一种窒息般的钝痛,大脑白茫茫的一片,许久缓过神来了,喜宝,孩子,孩子,喜宝……吼道,“赶紧传太医,”

冲上去将人抱入怀中,“雅儿,醒醒,雅儿……”

“爷……”喜宝幽幽转转地醒来,捂着肚子,冷汗布满整个额头,“爷,他来时,我没感觉到,他走了,我感觉到了,可是,晚了,”说完后,闭上眼睛,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到弘历的衣襟上,沁入他的心中。

疼,疼的撕心裂肺。

胡太医来了,隔着手帕把了半天脉,皱眉、疑惑、纠结……直到一旁心急的弘历的问,“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孩子?胡太医一愣,从脉象上看这侧福晋并不是小产,只是信期刚至,可看这流血程度倒像是落胎症状,依着王爷的描述,这侧福晋前些日子的反应也的确像是有喜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点像高氏几年前来信期的症状,可又不太像。

胡太医一时不知怎么下结论。

这副模样落在弘历眼中,自动自地帮他得了结论,“爷知道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那侧福晋呢?身子有没有大亏损,”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的孩子,他和喜宝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得,看王爷这样,是认定侧福晋是身怀有孕,本来这日子短也真是查不出来,也许真的有了也说不定,本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原则,胡太医斟酌一番后,说,“亏损是有的,容下官开几副调理身子的方子,好生将养将养无大碍,”

看这位,也真是失血过多,做做小月子对她也是好的。

“你开吧,”弘历忧伤了,眼里都布了血丝。

“胡太医,侧福晋小产的原因是……”

胡太医沉吟片刻,拽了一通的文,列举了一些可以导致小产的因素,大意是这小产原因有很多,不好明确说是哪种,嗯……跟没说一样。

不过,在听到怀孕初期,避免情绪大起大落、极度悲伤时,弘历的心脏紧缩了一下,疼的紧,他没想到喜宝会有那么大的反应,现在静下来想想,也的确是自己太欠考虑,怎么说喜宝也是满族大家的贵女,让她给包衣奴才出身的高氏做饭,她觉得委屈、觉得受辱,也是正常的。

再看喜宝,前一刻还在自己怀中娇声软语、耍娇卖甜的丫头,这会像个没知觉的娃娃般躺在床上,毫无生气,被养的有些肥嘟嘟的小脸白惨惨的无一丝血色,想起她昏迷前说的那句话。

“爷,他来时,我没感觉到,他走了,我感觉到了,可是,晚了,”那哀戚的声音,那悲痛的眼神,弘历的心如刀割,悔不当初,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

身为皇子,他习惯了迁怒,而这个迁怒的对象就是高氏,他的喜宝是好,是乖的,都是高氏,自喜宝进宫后,她就没安生过,整天不是这病就是那痛的,还喜欢在自己跟前给喜宝上眼药,连个小丫头都不能容,以前自己是怎么觉得她温婉大度,有容人之量的。

又想起喜宝说:若爷真像她们所说,是因为奴婢的厨艺而留在这儿的,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