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喜宝,相处下来,文墨尚可,同高氏等人一起吟诗作对也该是喜欢才是。

“不瞒爷,自我大病一场后,就闻不得熏香的味道,高姐姐体弱,受不得风,去她那,大半的时间都在屋里坐着,那香闻的我头晕,回来都没胃口吃饭,经茶一事后,我也不敢直说,怕姐姐们误会我娇气,还有啊,她们一见我,就喜欢拉着我吟诗作对,让我有种被先生和额娘考查功课的感觉,一见她们啊,我这心啊就觉得咯噔咯噔的,高格格文采是好的,可……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总是悲伤感秋的,吟着吟着诗,无缘无故地就流泪了,我在旁边看着,也是酸楚的很,所以不愿去,”在弘历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好后,喜宝将自己的‘苦楚’缓缓道来,声音娇娇柔柔的,从头到尾,头都扬着,眼睛同他正视,说到考查功课时,小嘴撅了撅,睫毛颤颤,带着点小控诉。

弘历刮了下她的鼻尖,“是不是吟诗作对比不过她们,所以不愿去丢人啊,”不是他瞧不起喜宝,高氏是汉人,家族文化底蕴很深,这诗词歌赋是起小就学起的,祖父、父亲都是才学过人,她在那样的氛围中长大,文采方面自不是满人家的女子可比的。

“我不愿招她流泪,总哭对孩子不好,怀孕的人,该开开心心、乐乐呵呵才是,这样生出的孩子也是爱笑的,”扭着身子,一副‘我不见她,是为她好’的样子,只是骨碌碌乱转的眼睛和泛红的脸颊泄露了她的底。

弘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虽相处时日不长,但喜宝的性子还是有些了解的,看着像个大人吧,其实没脱孩子性,孩子嘛,都喜欢被夸奖,就像他说她做的菜好吃,她就乐的很,早膳时特意将最后一盅满坛香摆在他跟前,说是专门为他留的,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吃,又眼巴巴地等着他夸奖,那满坛香也真是好吃,所以他大大地赞誉了一番,就见她眉眼带笑,小得意藏都藏不住,看着也真是喜人。

后院女人女人之间也是攀比、较量的,金氏、苏氏跟高氏素来关系好,三人联合起来打压她,他也猜的到,总是被打压,这逆反心理肯定有的。

“人有志气的,文采不如人,就下功夫好好学,哪天学有所成,就跟她重新比过,你倒好,当起了逃兵,”点着她的额头,拿话羞她,也有逗趣她的成分。

“谁当逃兵了,只是诗有诗魂,词有词魄,吟诗作对也是讲究感觉的,总不能为了吟诗而吟诗,为了作对而作对,再说我又不想做才女,诗词歌赋只是我的才艺之一,我的才艺又不只有这个,”喜宝炸毛了,小脸从粉到红,声音不大,气势不小。

弘历爱死了她这副小模样,捏了下她的脸颊,宠宠地问,“哦?你还有什么才艺?”

“琴棋书画我都略懂一二,还有我厨艺不错,你尝过的,应该最清楚,我还会做胭脂水粉……”说到这打住,“我会的东西多着呢?都说给你,全没新鲜感了,以后待你慢慢发掘,岂不是更有趣啊,”

弘历听了她的话后,‘噗嗤’笑出声,“棋,爷是领教过了,其他三样,爷倒想知道是不是同棋一般‘略懂’一二啊,厨艺是不错,算是惊喜吧,只是不知除了这个,还有没有惊喜,”

“哼……肯定会有惊喜的,”

“你倒是自信的很,”弘历将人拢在怀里,啄了啄她粉嘟嘟的唇,对上她褶褶生辉的眼睛,漂亮又可人的丫头,生出来的孩子也一样可人疼吧!

他现有两儿一女,都记挂在富察氏名下,由她教养,三个孩子都很聪慧,也很规矩,富察氏教的不错,但也因为太规矩了,鲜少在他跟前撒娇卖萌,身为皇子,要算计,要自保,要懂的掩藏真性子……有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寻常人家的父子亲情、夫妻感情,在富察氏、孩子那没享受到的,倒在她这儿都享受了,弘历的心里百感交集啊。

富察氏教养的孩子像她,不知道高氏生的孩子是否也像她?唉……她那身子!

“你又没生过孩子,怎知总哭对孩子不好,”

“我额娘说的呀,她说当年她生大哥时,阿玛领兵在外,她每日为他忧心,再加上年龄小,懂得少,心思多了,就郁郁寡欢的,结果我大哥生出来,木讷又沉闷,跟阿玛一样,只管习武、带兵打仗,旁的不管也不懂,能娶到媳妇那是祖宗保佑,怀我时,有阿玛陪着,哥哥们也乖巧、懂事,她年岁大了,心态也平和了,所以,生出的孩子又漂亮又招人疼,”声音软中带脆,点点自己的脸颊,露出可爱的酒窝,眼睛亮亮的,全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