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宝不干了,再来一次,这不是要人小命嘛,她可不想将时间都耗费在学规矩上,于是拎着衣摆就去找靠山阿玛大人哭诉了,说我规矩是好的,连贵两位主子都说好,只是那两王爷突然过来,我有些没反应过来,再说,我嫁过去是当侧福晋的,要在他面前一板一眼过于规矩,也不见得就招他欢喜。

佐领大人是阿玛也是男人,作为阿玛,就觉得自家闺女哪都是好的,作为男人,也觉得若女人太过规矩,也着实无趣,女儿这样挺好的。

瓜尔佳氏想想是这个理,女儿嫁过去不是正妻,这清朝宗室们,妻子和妾氏分的很开,妻子的分位在那,嫡妻端庄、规矩,招人敬,女儿若也是那样,只怕敬也得不到,是爱也得不到,且那宝亲王也不是个重规矩的人,不然也不会让一包衣奴才跟嫡福晋平起平坐。

这才作罢!

规矩不用学,其他还是要上上心的,听闻那宝亲王喜欢皮肤白皙的性子温软柔和的,后者自家丫头已经定性,前者还是可以加强的。

于是,从庄子里运来两只产奶的羊,挤下鲜奶,熬煮之后让她饮服、泡澡,羊奶是好的,《本草纲目》记载:“羊奶补五脏,令人肌肤悦泽,润毛发。”《魏书》记载:“常饮羊奶,色如处子”……

喜宝知道了,她那便宜老娘是下了血本,打算让她惊艳出场,她也是懂得享受的人,所以并不排斥,只是——捂鼻皱眉,一脸嫌恶地对容嬷嬷说,“额娘就不怕我用羊奶泡浴后,身上会沾惹上羊骚味?”

“这……”新挤下的羊奶骚味大得很,熬制的羊奶的丫鬟都是用帕子捂鼻才坚持熬煮完的,喝都喝不下去,别说泡澡了。

“还是先去去膻吧,”

“怎个去法?”

“我曾在一本古书上看到杏仁可以去这羊膻味,嬷嬷不妨试试,”喜宝摇头,清入关后都学汉人改喝茶了,这羊奶没人喝,这去膻的法子自然知道的也不多,吴妈在生下她两个月后就下了基层,她是奶奶喂羊奶养大的,杏仁去膻,用果蜜调和,她一直喝到出国前。

容嬷嬷让人找来杏仁,放在羊奶中煮了一番,果然膻味淡了很多,再用茉莉花煮过,膻味便很淡很淡了,以羊奶和热水1:1的浓度调好泡澡水,在水中滴入茉莉花精油,取了些阴干的花瓣丢在里面,先在清水中洗过一遍,用猪油皂把身上的油污洗去,然后再去羊奶浴盆中浸泡,嬷嬷操心,丫鬟做事,她只需要享受就行,果然当小姐就是好命啊。

只是猪油皂的味道她不喜欢,想动手做冷法手工皂,却怕家人起疑,反常必为妖,想想,还是等婚后再说,没有熟悉的家人,她动作起来也方便。

泡羊奶浴时,也把头发直接浸在里面,泡过羊奶的头发黑亮顺直,比护发素效果还好,她皮肤本就白皙水嫩,坚持泡了月余额,越发莹润、柔腻,用清水洁净,涂上花蜜膏,香喷喷的,连自己都爱不释手。

就这样迎来了大婚之日,因着是皇上钦赐侧福晋,所以排场还是要的,只要不越过嫡福晋,不像娶格格,一顶小轿子抬进门就算了,还是从后门。

清朝旗人重古礼,迎娶新娘在夜间,遵循《士昏六礼》“以昏为期”的规定,迎亲仪仗比较特殊,虽然也预备仪仗队乐队,却是设而不作,并不发出响动,由于迎娶在晚间,仪仗执事以贴喜字牛角灯为主,隆重程度由使用数量上表现。有品级的官员不得过六对,无品级的官员平民不得过四对,皇子大婚要多些。

而白日则是女方这边去送嫁妆,称之为亮妆,嫁妆以抬论,一份是六十四抬,称为全堂,半份三十二抬,又称半堂,栏杆桌下穿一木杠,两人一抬,桌上绑上所送物品。一件一抬,譬如全堂家具,桌椅箱柜等,小件的二人一抬,大件的四人或八人一抬。

喜宝是侧,明面上的嫁妆是半堂,只这么一个嫡女,又是嫁入皇家,暗地里,佐领和福晋把自己的私房掏出不少来给她做贴己,几位嫂嫂也是出了不少好货给她填妆,这么一算,她倒是个小富婆了,不过阿玛虽是上三旗,但只是四品武官,只怕她这一嫁,家里怕是要节衣缩食好些时日了,她也不是冷情之人,看得出,阿玛额娘是真心疼她,生怕她在皇家受了委屈,一切都为她考量,这么一想,心里是真难过了,眼圈红红的,眼泪也簌簌落下。

惹的福晋也跟着恸哭起来,都说宁为富家妻,不做皇子妃,皇家哪有真感情啊,这侧福晋说到底也是个妾,嫁过去就是任人揉搓捏扁的,一时间,悲悲戚戚好不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