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合喜宝意,这花盆底鞋,她还在适应阶段,当然能少走一步就少走一步喽,只是这小花园有什么好逛的,大冷的天儿,花草树木都光溜溜的,没趣!

百无聊赖中,在原地打着圈地练习走路,被梅香拉住,“格格若是无聊,奴婢可以陪格格先回马车上等着,然后奴婢再回来迎接福晋,”

“不是无聊,我在练习走路呢?这宫里的路跟咱们家的不一样,我得适应适应,”

弘历和弘昼两兄弟携伴走来,远远地就瞧见一披着银红色披风的女子在转圈圈玩,一旁丫鬟似乎很无奈的样。

“这女子是谁,看打扮应该是哪个八旗贵族家的格格吧,怎么搁这儿站着,”弘历皱眉,偏头问一旁的胞弟,“你听说额娘今个有招人进宫吗?”

“听额娘说,今个只招了乌拉那拉府的福晋和格格,”

“乌拉那拉府?”听着耳熟。

“就是四哥那即将过门的侧福晋,”弘昼提醒,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

“是她?”弘历眉头皱的更深了,皇阿玛是出了名的爱江山不爱美人,他钦赐的女人能有什么好,那佐领一家都是武将出身,从老子到儿子都是十足十的武夫形象,个性刚直不说,脾气还臭,经不得激,一激准火,听闻嫡女又被那布尔宠的厉害,亲爹老子都敢呛声,这样的女子嫁过来,高格格那温软的性子肯定是要受欺负的,因此对她是半点好感都没。

见她在宫门口守着,这是在等他?想在大婚前见上一面?越发觉得她没规矩,一点女孩家该有的矜持和娇羞都没,便想绕道,不给她面见。

被弘昼一把拉住,“听闻那拉府的格格相貌是一等一的好,哥哥不想见见?”说着拽着弘历朝喜宝走去。

这人来人往的人多了去了,喜宝也没关注朝她们走近的‘路人’,她等的有些急了,便问梅香,“额娘怎么还不出来?要不咱们先到车上等着?这人来人往的路口,咱两往这一杵,旁人还以为咱两是吉祥物呢?”

弘昼正好听到这句,‘扑哧’笑出声,吉祥物,倒是像的很。

两人穿的是亲王服饰,喜宝背对他们没瞧见,梅香却是看见了,忙屈身行礼,“爷吉祥,奴婢给爷请安了,”

喜宝条件反射地转身跟学,做到一半,想起嬷嬷教的,这丫鬟和主子行礼是不一样的,忙起身,甩了下手中的帕子,福了福身,说,“爷吉祥,给爷请安,”奴婢二字咬的很轻。

弘历想给她点排头吃,不想让她这么快起来,弘昼却说话,“起咯吧,”

喜宝起身,顺势将头抬了起来,这一抬不要紧,三人的眼睛都直了,弘昼一直听喜宝的三哥说他家妹妹是怎么怎么美,怎么俊,这满清贵女里就没有比她妹妹好看的,只道他是妹控,没当真,今日一见,倒是信了十成十,他家福晋也是好看的,只是跟这未来小四婶一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就是那被四哥过分看重的高格格也不及她漂亮。

这么一比,便转头看向自家四哥,啧啧啧,眼睛都看直了,不把人当母夜叉,避之如蛇蝎了?果然男人都是视觉动物。

喜宝觉得这人很是面熟,只是电光火石间,却不知这人为何面熟,反倒觉得脑中一个熟悉的人在慢慢淡去,她胸口一悸,疼的眉头都皱了起来,看在弘昼眼中,是人姑娘恼了,用手肘顶了顶自己四哥,弘历回过神来,问,“你是佐领那布尔家的格格?”

“啊……恩,”喜宝在努力想那个想不起的人名,总觉得他对自己很重要,不该忘记才是,因此在回答弘历问话时,便有些心不在焉,这副模样落在弘昼眼中,就是人姑娘不耐烦了。

弘历看她这副对自己不上心的样子,没由来的觉得心烦气躁,“你可知我是谁?”

“啊……不知,”虽说是着亲王服,但康熙皇子皇孙那么多,一个砖头砸过去,十个里八个都是亲王,还有两个是阿哥,她哪里知道这是谁啊,问题是她现在也腾不出空想他是谁,这安都问过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弘历刚满心以为她在这是等自己的,这会竟听她说不知自己是谁,那股子无名火越发盛了,“你在这等谁的?”

“我额娘,她被贵妃娘娘留下了,让我在这等她呢?”一扭身,远远地瞧见瓜尔佳氏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走来,“看,我额娘来了,”

忽的笑靥如花,仿佛承乾宫中绚丽夺目的梨花般灼目,让盛怒中的弘历晃了眼。

正文 大婚(一)

从宫里回来后,这备嫁的事宜就提到了日程上,瓜尔佳氏问过梅香当天发生的事后,又是欢喜又是担忧,看那宝亲王的意思是欢喜她家孩子的,担忧的是这丫头的规矩委实让人揪心,就想把孙嬷嬷请回来再教导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