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停手。”

沈槐安一扯锁链,将失去理智的安怡拽回脚边,垂眸见她眼中猩红之色渐渐褪去,这才松了手。

安怡眨了眨眼,支着反折的腿骨挪动几下,想要给沈槐安磕头,却被她一把扶起。

“我受不起,你也没必要如此,我只是拿人钱财□□,”沈槐安顿了顿,“要不是周鑫有问题,你恐怕真会在我手中魂飞魄散。”

安怡抹了把眼泪,“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

“气撒完了,我送你去投胎。”

沈槐安抽出一张符箓,并指夹住轻轻一晃,符箓瞬间自燃,青烟自火光中升起,像是被看不见的东西牵引着形成一条道路,尽头处缓缓走出黑白两个身影。

黑衣人西装革履,身量修长、俊美冷峻,格格不入的是,带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上面用白线绣着四个大字“正在捉你”。

而他身旁的白衣人则是一袭白色长衫,容貌清秀,唇边挂着一抹笑意,头上同样戴着一顶白色鸭舌帽,上面用黑线绣着“你可来了”。

晏玄龄仔细打量二人,突然明白过来他们是谁,要是换上长袍大褂和高高尖尖的帽子,走路时再蹦蹦跳跳,这两人就非常好认了。

——鬼故事里的常客,华夏家喻户晓的黑白无常。

宋琳吓得一个激灵,显然也是认出来了,连忙向沈槐安身后凑了凑。

要不是周鑫疼晕过去了,恐怕这会儿得吓个半死,大概要以为沈槐安准备送他走。

谢必安理了理长衫,笑眯眯地越过周鑫,飘行到沈槐安近前,“哟~是槐安啊。”

“七爷怎么知道是我?”沈槐安笑着打招呼,“八爷,好久不见。”

范无救冷着一张脸,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好久不见。”

“请神符的烟香味儿那么熟悉,一闻就知道是小纪画的,”谢必安笑着绕了沈槐安一圈,“不是你还能有谁,小纪从来没用过这符箓,回回上来不都见得是你。”

没等沈槐安回答,他眼睛一转看向晏玄龄,笑嘻嘻地抬手遮了遮眼睛,“槐安,你这帮手找得不错啊,眼睛都快给我晃瞎了。”

进周家之前她和晏玄龄都带了隐息符,她八字极阳,自身阳气也比常人充盈,晏玄龄身上的龙气更不必说,鬼属阴,对含阳之气非常敏感,好不容易把厉鬼引出来,打草惊蛇可就不好了。

沈槐安没想到隐息符完全对谢必安无效,看他凑近观察晏玄龄的样子,哪里像个属阴的鬼,千年鬼修名不虚传。

“你俩怎么认识的?”谢必安摸了摸下巴,“贵极必折,但、但又隐隐有几分生机,奇怪,真是奇怪。”

“七爷或许是看错了,”晏玄龄笑了笑,“确实有人说我活不过三十。”

沈槐安为他续命之前说过,续命实为逆天,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这事儿除了天知地知,就只有在场的几人知道。

至于地府那边,她二姐沈疏雨是生死司司长,负责生死簿日常维护和记录,扛几十年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