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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是个理由。

只是……

陆生垂下眼睫,轻声接了句:“听福临说,你将屋里的茶壶拿给了我。”

姜离倏地闭上了嘴巴,渐渐涨红了脸。

陆生继续道:“也不知你要如何喝上这口茶。”

他今日的话怎的恁多,莫不是还未醒酒不成?偏偏有理有据,叫她无从开口辩驳,只能硬生生受着。

定定地盯着他不断张阖的唇瓣,直到耳畔已无人声,姜离才陡然惊醒。

“昨夜……”陆生顿了顿,继续道。

姜离却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野猫,向后退了一步,目光慌乱地落向别处。

怎的又提到昨夜了!

“福临同我说,昨夜你来过我的房中。”陆生垂眉敛目,并未注意到她的异样,“我醉酒后不大记事,也不知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他不记得了……他竟不记得了!

姜离眼睛一亮,忽觉血液重回四肢百骸,整个人好似重新活了过来,比之前精神百倍。

忆起昨夜落在脖颈处灼热的呼吸,以及那丝丝缕缕的痒意,她强撑着扯起嘴角,冲陆生连连摇头:“没有,一点都不麻烦。”

其坦诚得几乎直起了腰杆。

陆生只静静地瞧着她,俄尔,唇角微微弯起,笑道:“那就好。”

世人大抵不愿直面窘迫,是以,与陆生辞别后,姜离便风风火火地去了趟长春宫。

得益于陆生出手相助,宫人一日进出三趟,将阮小主的寝宫里外打扫得亮堂堂的,连处灰尘都没有。

再移步至一旁的耳房,只见屋瓦被修补得严丝合缝,看着甚为稳当,甚至屋里的床板都被人重新打了一副,原先的已叫人换了。

细致到这番细枝末节的地步,想来也只有陆生这般心细如发的人才能照顾得到。

思及此,心中顿时如六月暖阳,连带着眼中都蓄起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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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个儿心情这么好呀?”

“脸都快笑开花了。”

一阵嬉笑声将姜离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眼下已日上中天,饭堂里人头攒动。姜离正坐于桌前用晌食,听人唤她,转过头去寻。

目光落向一旁成群结队的小宫女,这才惊觉自己会错了意。

人家闹着玩儿呢,与她并无半分关系。

将头扭回来,专心用饭,那小姑娘的打趣声又落入耳中。

“你近来总爱笑,吃个饭也笑,喝个水也笑,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说与姐妹们听听呗,我们正好也想乐呵乐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