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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自言端手站在位置上,夜风卷袖,望向谢金玉。

今日可是庆功宴,谢金玉当面驳斥他周自言的答卷,便是与他意见相对,是为不服他这个案首。

虽然文无第一,可这种场合下,周自言不能退,必须胜。

一条长长走道,隔开周自言和谢金玉。

又像二人的学识、品性,将二人分割成完全不同的两方。

陆明学摇摇头,他作为本场官衔最高之人,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今天不就是探讨么?探讨到这个程度也够了,勿伤和气。”

小眼神轻轻飘到周自言身上,心下感慨。

大人就是大人,不管在哪里,都是这样坚持真理,不退一步。

有陆明学打圆场,紧绷的气氛稍有松动。

周自言重新作揖道:“方才借着酒意说了许多,谢学子随便听听即可,承让。”

说罢,也不管谢金玉什么态度,径自坐下。

众人又重新拾起手中酒杯,彼此交谈,笑声不断。

只是那谈论中的眼神,总是不停地往周案首身上瞟。

谢金玉糊涂啊!

在场这么多学子,也不是各个都家境殷实。

谢金玉这样一番话,已经得罪了不少人。

起码周自言身后那些人,已经开始对谢金玉不喜。

而且这里人多嘴杂,等出了这个别院,不管哪个人,随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往外一说,到时候,谢金玉的名声怕是要扫地了。

连带着,马鸣书院的名声也要被影响。

况且,周自言是知县大人点的案首,此时对周自言提出异议,不就是在打知县大人的脸吗?

也就是他们知县上了年纪,笑呵呵的。

若是换了别的臭脾气知县,此时说不定都已经黑脸了!

廖为安拉着谢金玉坐下,“可服气了?”

谢金玉默不作声,他被周自言连番考问,此时完全懵了,也已经没有任何脸面可言。

周自言所讲的内容,他能听懂,却不明白。

从未有人与他讲过这些事情,他只知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从来如此,未有改变。

“你啊。学问尚可,做人却不行。”廖为安叹息,“也是,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像他那般,既教学问又教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