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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近选择旁边的石桌石凳,周自言斟酌着开口道:“宋主翁,先前你与我说需要住在家中,那时宋公子每日都宿在书院,并无不妥,可现在宋公子回家来,在下还住在家中,是否有些……”

王小妞说的对。

他一个单身汉子,宋卫风一个恰逢婚龄的单身小哥儿,说出去总归不好听啊!

“这……”宋父没想到周自言说的是这件事,他仔细想了想,觉得周自言说得在理,“瞧我,都没注意到这种事。以前在村子里,除非分家,不然一大家子都住在一起,亲戚探亲也就是在屋子里打个地铺……”

他们村子里也有忌讳,但同住一个村子,彼此都知根知底,很少会有外来人。

所以并没有镇子上这么讲究,这才导致他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周自言之前的月钱里包含了吃住的费用。

现在周自言得搬出去住,这部分钱自当重新补齐到月钱中。

宋父这么好说话,周自言也放心许多,“多谢宋主翁。”

宋父不仅慈心爱子,而且勤恳善良。

能在马鸣沟遇到宋家人,是他走运了。

宋父又问起那天在马鸣书院发生的事情。

周自言摆手道:“当日只是想去看一看书院的风采,谁知正好遇到那谢姓学生,出口便是诽谤,还要挑衅在下。也是没办法了,才与他比一比。谁知道这位马鸣书院出来的学子,于算术一道,腹中确实没多少墨水。”

“原来是这样。”宋父终于明了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周自言的本意并不是为自家儿子出头,但他最后却是维护了宋卫风的脸面。

这般爱护学生,又清正坦荡。

宋豆丁这个老师算是找着了!

想到那天群情激动的情况,周自言相当头痛。“当时还有不少围观的民众知道了宋家的地址,还望宋主翁多担待。”

“不妨事不妨事。”宋父觉得这些都不是什么事,“交给我处理!”

“周先生,咱们也相识这么些时日了,你我之间就不要再用尊称了,我没读过书,总是这么叫来叫去,听着怪别扭。”

宋父平时都粗言粗语,可一到周自言这里就得文绉绉,他实在受不了,“我年纪大概与你爹相差不远,不如就叫我一声伯父。”

周自言并无不可,起身对宋父行礼,双手平放胸前,两臂前倾以示尊敬,“宋伯父。”

“哎哟哎哟。”宋父这辈子还没受过这么正经的礼节,连忙把周自言扶起来,“伯父平时不怎么回家,小儿和卫风就拜托周先生了。”

从这天起,宋卫风就不再去马鸣书院门口蹲守,也不再清晨天不亮时便开始晨练。

他珍重地收好学士服,换上简便的行衣。

一边陪着宋父管理铺子,一边在家中温习功课。

虽然周自言和宋豆丁不用在早起晨练,可看着宋卫风这个模样,他们宁愿继续和宋卫风在清晨斗智斗勇。

宋父自从知道周自言想搬家后,就在帮他留意租赁信息。

但想找一间价格合适,又离宋家近的房子并没有那么容易,一连半个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