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你能闹的地方。”

他声音不急不缓,平静的像是不起波澜的湖面,任这夜晚的风,狂肆的吹,也动摇不了分毫。

简安宁本来都要崩溃了,可却也轻易的被他这矜贵高冷的目光给控制住了内心那蠢蠢欲动的疯狂。

她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问他:“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他反问,“我为什么 要接?”

“那会简一鸣都已经答应了,他会跟你道歉,会去你们领导那里把话说清楚,当时只要你接这个电话就行了,可是……”

可是半个小时后,简一鸣又反悔了。

他们两个还为此大吵了一架。

男人漠然的看着蹲在地上的人,一张脸陷在路边昏暗的光影里,阴沉的有些可怕。

“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也不想我插手你的事,但……那天晚上,你妹妹打电话过来告诉我,你是因为简一鸣跟我才被停飞,她说,飞行是你最后的梦想,希望我能念在曾经的情分上,不要再将你往火坑里推。”

“我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的。”她自嘲的笑了一声,“我以前,伤你是伤的挺深。”

简安宁从不否认自己对他渣过。

“但起码我现在想为自己后半生行点善,积点德,我不想让你因为我无缘无故地遭受处分。”

池淮州想,直到这个时候,她还是在想着自己的。

她不想让自己遭受处分,只是不想让他池淮州成为落在她心上的一道枷锁。

“当然,我来京州找简一鸣,我做这些,也不全是因为你。”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任凭她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唱着独角戏一般。

“我只是……“

“你没必要跟我解释什么。”池淮州神色一暗,冷漠出声,他有些生硬的脱掉自己身上的那件黑色冲锋衣,丢到了她的身上,盖住了她的大半边身子,“我现在只在乎,你穿着这样待在我宿舍楼下,会影响我的声誉。”

闻言,简安宁眼神有些空地盯着他。

“毕竟是我‘野战’事件的女主角呢,上一个风波还没过,你这又来?”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像是一根刺,扎进了简安宁的肉里,虽然不见血,但也拔不出来。

一阵刺痛。

简安宁的手下意识地拉紧了裹在自己身上的那件外套。

他的外套上带着清冽的雪松味道,是她记忆里,熟悉的味道。

却让她有种要迷失在大雾里的感觉。

“还不走?”

池淮州见她坐在那不动,又冷冷地催了一句。

此时,整栋宿舍楼都亮着灯光。

宿舍外的窗台上,不知道站了多少人,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楼下的这一幕幕,等着看好戏。

简安宁下意识的想站起身来,可是坐在地上太久,又加上她踩着一双细高跟,她起身的那一瞬,腿发软发麻,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是池淮州眼疾手快地攥了一把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