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如同着了魔怔一样的。
池淮州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裴西宴的心上。
他绷着身子,双手用力地攥紧了方向盘。
“我回来,我马上回来!”
池淮州知道依照裴西宴现在的处境,与池嫣母子稍微避嫌,隔开些距离也是好事,但池嫣和孩子这会需要他,所以,池淮州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好给裴西宴打这样一个电话。
裴西宴将车开的很快,在前方路口,一个调头,以最快的速度冲回了山河公馆。
此时,已经快是清晨了。
浓重的墨色从天边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细微的光亮。
裴西宴大步流星地冲到了池嫣的病房,一眼便看见女人虚弱地躺在床上,她手上打着点滴,一张小脸,皱的很紧,她揪着眉心,嘴上喃喃自语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嫣嫣。”裴西宴单膝在床边跪了下来,轻轻地握着她的一只手。
内心一阵愧疚,他低声跟她说了好多句对不起。
池嫣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模模糊糊地喊了一声阿宴哥哥。
“我在。”
“有点疼。”
他立马紧张起来,心口如横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一般,压得他喘不上气,“哪里疼?”
池嫣又不搭话了。
裴西宴喊来医生,医生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可能……是心病。”
裴西宴缓缓地垂下眼,“我知道了。”
这一段日子,他只能争取多陪在她的身边,让她度过这一段难熬的时期。
他在病床边坐了好一会儿后,月嫂将晚上哭闹不睡的小孩,给抱到了裴西宴的身边,她脸上也有些为难,张了张唇,想说点什么,却见裴西宴让她噤声。
“行了,把孩子放在这吧,我来。”
他从月嫂手里接过孩子。
他一手狼狈,身上还染了些血,浑身上下,分明是冷冰冰的气息,可是小家伙却还是往他的怀里蹭了又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入睡。
让月嫂错愕的是,不出几分钟,小家伙竟然乖巧的睡下了!
她长吁了一口气。
就这样,裴西宴一边陪着池嫣,一边陪着儿子。
看着他们渐渐变得安稳,他的一颗心,也终究没悬的那么高了。
翌日清晨,池淮州推门而入。
“这里交给我来看吧,妈喊你下楼吃个早饭。”他眼神又落在裴西宴暗红一块的黑色衬衫上,“先去洗个澡,顺便让医生检查一下?”
他摇了摇头,“不用了。”
眼见着他还坐在床边,也没有要动的意思,池淮州的语气也不禁加重了些,“饭总是要吃的,如果这个时候你也垮下了,池小嫣跟孩子的状况会更糟糕。”
池淮州说到这,裴西宴才稍微被说动了些。
他终于舍得放下抱了几个小时的孩子,也终于肯从她的床边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