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裴西宴画半裸着的人体油画,无意间瞥见这朵罂粟花,她好奇了好一阵,裴西宴那时候还跟她说,让她在画画的时候,将这朵罂粟修改成玫瑰。

实际上——,这时间还可以往前追溯。

约莫是在裴西宴十五岁那年,他靠着在凯旋门打拳,赚取高额奖金后,便住进池嫣所在的那个富人区,成为她的邻居。

有一次,池嫣捧着糖果和饺子去找他的时候,看见从拳击场回来的少年,他兴许是受了很严重的伤,从电梯口出来后体力不支,他都没进屋,只是没什么劲的坐在家门口,缓一口气。

池嫣也就是那个时候来找他的。

池嫣‘不自量力’非要将他扶到屋子里,按照裴西宴当时那个又冷又臭的脾气,池嫣本以为他会将自己推得远远的,那一次兴许是他伤的太严重了,他竟然任由她妄为。

“我本来准备给你打救护电话的,可是你不让……”池嫣慢慢地回忆着那段早就变得有些模糊的往事,“我看你浑身湿黏黏的,便想帮你换个衣服,我记得那个时候,你的背后就有那朵罂粟花了。”

池嫣追忆起这朵罂粟花的起源,与他分析,“所以,在你十五岁之前,你的身上就有这朵罂粟花了,那你失去的那段记忆肯定是在十五岁之前。”

所以,裴西宴十五岁之前又发生了多少的事呢?

池嫣记得裴西宴曾经与自己坦诚过他的过去。

他五岁时,九一五事故发生,六岁,裴怀瑾死亡,他被人送去了孤儿院。

没人要的他,本以为孤儿院会是他的容身之所,可是十岁那年,却又被院长陷害。

精神正常的少年却被送进了一座疯人院。

直到裴西宴十四岁那年,才从那里逃出来。

“所以,你失去的那段记忆极有可能是你在孤儿院或者……疯人院时候的记忆。”

裴西宴设想过这个可能。

“可是,我脑子里关于孤儿院和疯人院的记忆还有很多。”

而且,他觉得那是完整的记忆。

“所以,你唯独缺失了那一段有关罂粟花的记忆?”池嫣更觉得震惊了,她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一种可能:“会不会这段记忆是被人强制清除了?”

池嫣虽然觉得这样说出来有些怪。

但经历过两辈子的人,还有什么是不能相信的呢?

“还有一种可能,我看过有医学研究表明,如果人在受到严重的心里刺激或者是脑部创伤,也有可能会丧失记忆,或者说你会下意识的选择遗忘某段令你觉得痛苦的记忆。”

总之,池嫣认定,纹在他后背的那朵罂粟花以及他说的那个梦境,对他来说,不是好事。

池嫣有条不紊的分析,让裴西宴眼前,似乎也渐渐变得明朗起来。

池嫣还想说点什么,可裴西宴却没有那个意思了。

“这件事我会去查,今晚到此为止,我们先不谈这了。”

池嫣沉默了一阵,终究还是把那些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池嫣很想问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到京州来。

可是却又怕自己无形之间的一句话,又给他增添太多的压力。

在那欲言又止中,裴西宴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我……”

池嫣忽而惊呼一声,“等等,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