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是走了一条没有回头的不归路,他以为他将在那条看不到尽头的路,一路往前走,可没想到后来,有人轻轻一哄,他就回头了。

池嫣脑袋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眼睫轻轻的颤动。

她想说点什么,却失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门被推开。

池淮州大阔步地走了进来。

池嫣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一副乖巧,准备挨训的姿态。

池淮州神色不大好,但看着池嫣那一脸虚弱样,终究没舍得下口骂,只是绷着一张脸说话,“妈问我,你为什么要住院。”

池嫣瞬间心一紧,“那你怎么说?”

“我说,你想谋杀她大孙子。”

“……”池嫣脸一红,“哥!”

“不是吗?”池淮州已经从裴西宴那将前因后果听了个七七八八,知道池嫣为了裴西宴留下来,使了一些小手段,甚至不惜拿肚子里的孩子试他的底线。

“池小嫣,你再作一次试试?”

池淮州终究还是有些克制不住,声音忍不住拔高了。

池嫣自知有愧,被他说的低下了视线,红着眼,软巴巴的说:“我知错了,我不敢了。”

“……”

“行了。”裴西宴适时出声,自己的老婆当然得自己护,“你声音小点,别吓到嫣嫣,医生说她近来情绪不好,这样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有影响,你别让她哭。”

池淮州有些心烦意乱,将手里提着的两个保温盒放到一边的餐桌上。

裴西宴走过去打开,发现正好是池嫣喜欢的菜,便仔细的将饭菜端到了病床边,一口一口 的喂她。

“我自己来。”池嫣觉得自己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下意识的想要从他的手里拿过碗筷,却被他轻易的避开。

于是,池嫣只好让他那样伺候。

池淮州看不得这一幕,直接转身,往门口走去了。

二十分钟后,裴西宴跟着从病房里出来。

两人站在僻静的吸烟区,沉默相对了好一阵,裴西宴忽而抽出一根烟,递给池淮州。

他拢着火将咬在嘴里的烟点燃,白色的烟雾被一缕风吹散,衬着他轮廓分明却没什么情绪的侧脸。

池淮州拧着眉心,问:“跟她说清楚了?”

“算吧。”

什么叫算吧?

“有些话点到而止,不用我和盘托出,她也能明白。”他声音很淡的说着。

池淮州有些拿不准,“那她怎么说?”

裴西宴不忍心去回忆她当时的那个神情,那分明破碎不堪却又强撑着将那些碎片拼成一个圆满的样子。

他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池淮州在那阵沉默中,也渐渐的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