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页

他静声解释道:“那支玉笛,是一友人相赠,如今看来是别有用心。”

沈宁意心中正在思量要如何刺杀他:以温从宁身手,要直接捅他怕是连他衣角都碰不到。

眼下他恰好解释合理,自己不如装作再次相信他,再接近他,从背后下手。

沈宁意演作犹豫动摇,又问到:“那你敢放我走吗?”

贺汀答道:“温娘从来都是自由的,想走便走。”

沈宁意装作放松下来,犹疑地问到:“那你还会帮我查案吗?”

贺汀再答道:“温娘想要,我就做。”

沈宁意完全放松下来,夷由着说道:“方才是我误会,郎君见谅。”

“无事。”贺汀已然坐下饮茶,不再看她。

沈宁意假意哭泣:“实在是我太过害怕”

“家人皆亡,独留我一人,我,我”她坐到床边捂脸啜泣出声。

半晌贺汀那边却只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之声,沈宁意从手指缝隙中悄悄看贺汀,却见他根本不看她一眼。

他到底喜不喜欢温从宁,见心爱之人哭泣,怎么会是那样无奈的表情。

见贺汀站起身来像是准备道别,沈宁意才突然开口叫住他:“郎君”

还有一刻便就明日了,她需尽快将此事终结在今天。

她咬咬牙一鼓作气:“能抱抱我吗?”

方才到现在,就算是被沈宁意指责质问,贺汀的行动之间都一直是从容的。可就在她这话说出的一刻,沈宁意却发现他似乎有一瞬的错愕。

沈宁意趁胜追击,昂起温从宁这张楚楚动人的脸庞:“郎君,可以吗?”

贺汀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慢慢提步上前:“好。”

他轻轻拥住了她,他的周身气息陡然将沈宁意包裹了。

他的气味和从前没什么两样,清冽却又柔和。

与从前不同的是,他的身体不再像从前那样瘦小,成年男子的热度隔着衣物渐渐传来。

他的拥抱温柔又克制,沈宁意怔忪了一瞬,双手却掏出那柄无意,在他身后慢慢举起了-----

“你在发抖吗?”

“阿宁。”

他的声音闷闷地在耳边响起,还带着温热的气息喷到她的脖颈间。

仿佛有一瞬,沈宁意以为他唤的不是温从宁,而是她。

她握住短刀的手高举着,她的心中计量着时间,短刀落下的瞬间她听到他在她耳边轻声耳语:“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胸中轻抚呼出的一声叹息和短刀破开他血肉的声音交叠着,他的身体迟缓地离开她的怀抱,他面上没有震惊,他很平静,那双明亮的眼似在一瞬间和棠骑死去那一夜所重叠。

他缓缓地、静静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