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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公主会不高兴,不曾想她竟这样大度。

裴夫人立刻吩咐人去外头请医师。

谢柔嘉也不便打扰,就先告辞回去。

裴夫人将她送走后,便急匆匆此去了秋水馆。

后宅女子争宠的手段裴夫人见多了,本以为那名花魁是故意作妖,谁知才一进暗沉沉的屋子,就闻到里头浓郁的药气。

瞧着最多不过双十年华,怎病得这样重?

她拿帕子掩着鼻子入内,只见那花魁躺在床上,两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她自己带来的婢女正跪坐在床头拿帕子替擦着额头。见裴夫人入内,眼睛泛红的婢女忙向她请安。

裴夫人惊诧之余,问一旁正在开药的医师,“她这是生了什么病?”

那医师摇头晃脑地捋着灰白的胡须说了一大堆的医理。

裴夫人听得云里雾里,有些不耐烦,“劳烦医师说得明白些。”

那医师道:“这位娘子生产时伤了身子,又没好好地养着,积成唠病。若不好好将养,恐怕活不过五载。”

裴夫人当场僵在原地。

生产?

她生的是谁的孩子?

裴夫人眸光落在床榻上气息微弱的女子,她突然醒来,挣扎着要起身向自己见礼。

裴夫人见她同自己的二姐姐生得实在相像,有些于心不忍,忙制止她。

她这时又剧烈咳嗽起来。

她咳得实在要紧,简直像是要将肺咳出来。直到咳出一口血来,这才像是舒服些,抬起沁了泪的眼睫望着她,哽咽,“吓到夫人了。”

裴夫人一时之间也不知同她说什么好,交代婢女几句后出了屋子。

待回到屋里,心跳得极快的裴夫人捂着胸口问婢女春云,“你说,她生的孩子是谁的?”

春云低声道:“应该不是三公子的。三公子一向宅心仁厚,若是他的,绝不会不管。”

裴夫人也觉得是这个道理。虽这样认为,心里到底是不安,问:“三郎今日可有回来?”也不知怎的,那回两人去听完戏后,他已经有六七日都不曾回家来,也不知是不是两人又吵架。

春云道:“还不曾回来。”

裴夫人迟疑,“公主可有派人去寻过?”

春云摇头,“奴婢也不知,不过瞧着倒不像是寻过的模样。”顿了顿,低声道:“奴婢冷眼瞧着,公主待公子愈发冷淡,从前虽置气搬去公主府,可到底愿意同他说两句话,上回奴婢去敬亭轩送东西,公主坐在廊庑下逗弄那只猫儿,公子拿着一本书坐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下,可半天都不翻页,就那么愣愣地望着公主。可公主都不曾回头瞧过他一眼。”

裴夫人闻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恐怕三郎这回是真伤了公主的心。你去问问锦墨,三郎最近究竟忙些什么,若是忙完,叫他过来一趟。有些事情还是得问清楚,不然心中总是不踏实。”

春云应了声“是”,连忙去办。

两刻钟的功夫去而复还,道:“方才前头来报,说三公子现下已经回府,正往自己的院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