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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柔嘉本以为他会拂袖而去,谁知他竟然道:“殿下此话当真?”

不待她回答,他洁白的指骨落在腰间的玉带上。

谢柔嘉没想到他真肯脱,心中虽慌,可眼睛却未移开。

只听“啪嗒”一声响,那条玉带落在地板上,紧接着是玄色的箭袖衣袍,露出里头包裹着男人完美矫健身躯的雪白里衣。

谢柔嘉虽与他同床共枕一个多月,几乎不曾这样真切地瞧过他。

他洁白的指骨勾住雪白里衣的系带,轻轻一扯,系带松开,里衣微微敞开,一条横在结实胸膛的鞭痕映入眼帘,彰显着这副身躯曾遭受过怎样的折磨。

“够了!”

谢柔嘉偏过脸不看他,“本宫今夜没兴致,驸马跪安吧。”

裴季泽却不肯走,喉结微微滚动,嗓音沙哑,“你怕?”

她低头不语。

他大步走到她跟前,强行捉着她的手探进自己的衣裳里头,按压在那些伤痕上。

像是被吓坏的女子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冷冷道:“驸马若是实在不想出去,就去外头榻上歇着吧!”

自始自终,她都不曾抬头看过他的身子一眼。

像是厌恶到极点。

他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终于松开她的手腕,弯腰捡起地上的衣裳,一件件地穿回去,冷冷说了一句“微臣告退”后,大步朝外走去。

谢柔嘉听到外头房门关上的声音,盯着自己像是被他身上的伤痕灼伤,微微颤抖的指尖瞧了好一会儿,捂住自己的脸。

她不懂,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更加不明白,为何昔日那个干净明朗的翩翩少年,短短三年的时间怎会变成这样。

权力,当真可怕。

接下来四五日谢柔嘉再未见过裴季泽。

从前做事总爱同她交代一声的裴季泽这回也没有给她留只字片语。

这让她乐得自在。

左右还不到一个月,只需忍一忍就会过去。

这一日傍晚,她受邀去正院用晚饭。

还未开始用饭,外头的婢女突然慌张来报:秋水馆的柳娘子突然咳血,赵医师此刻不在府中,眼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花魁虽以裴季泽妾室的名义住在秋水馆里,不过裴季泽不允许她给谢柔嘉敬茶,是以全府上下的人并未将她当作妾室看待,仍是称呼她为“柳娘子”。

裴夫人一脸为难地看向谢柔嘉。

谢柔嘉神色淡淡,“既是府中的人,阿家为她延医便是。”

裴夫人闻言松了一口气。

她虽不喜欢那名花魁,可到底是一条人命,总不能看着她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