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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季泽喉结滚了一滚,哑声道:“是微臣对不起她。”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谢珩冷哼一声,“我不晓得你究竟有什么苦衷,可只有一点,你既娶了她,就得对她好。你若做不到,那就和离,放她一条生路。”

裴季泽沉默良久,哑声道:“微臣会尽快妥善处理此事。”

这回便是不肯和离。

谢珩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怒不可遏。

一旁的东宫卫率齐云见状,忙上前拦住他,“殿下消消气儿,这当中一定有误会!”边说,边给裴季泽使眼色。

谁知立在下首的男人动也不动,好似就等着挨打。

齐云又给一旁正在看好戏的许凤洲使眼色,希望他劝一劝。

许凤洲视而不见,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齐云气结。

眼看着就要拦不住,外头的小黄门来报:户部赵尚书来了,此刻正在殿外候着。

许凤洲这时才慢悠悠开口,“赵尚书定是来同殿下商议河北道赈灾一事。”

谢珩到底顾及裴季泽的颜面,将自己的火气压下来,冷冷道:“回头再同你算账!”

裴季泽向他行礼告退。

他刚出明德殿的大门,许凤洲与齐云一块追上来。

齐云瞪了一眼许凤洲,“许侍从方才也不知拦着些。”

许凤洲一脸无辜,“齐卫率难道瞧不出咱们的裴驸马想要挨打?”

齐云诧异地看向面无表情的裴季泽。

安乐公主从前总是说,殿下是全长安最古板无趣的人,谁嫁给他简直是倒大霉。而季泽是全长安最有趣之人。

可到头来,殿下倒是与太子妃和和美美,他二人才成婚不到两个月,竟然连妾室都有了。

明明裴侍从成婚时瞧着挺高兴。

着实叫人想不通。

这时许凤洲拍拍裴季泽的肩膀,道:“走,陪你去打马球放松放松。”

许凤洲与裴季泽以及齐云都是太子伴读,昔日里最爱做的事情便是同太子殿下在城郊的马球场打马球。

三人到了以后,已是傍晚,太阳下山,正是打马球的好时机。

在马球场打了两次,裴季泽的腿便有些受不住,便去了球场后头的温泉池沐浴。

趁着齐云如厕的功夫,许凤洲看向池子对面正闭目养神的男人,眸光在他胸前纵横交错的鞭痕上扫过,问:“你这个人从不犯错,为何如今一错再错?不过一个伎子,打发便是,为何非要养着她?”

眉目似雪的男人喉结微微滚动,“你可还记得当年河北道冀州案?”

当年一群人在冀州九死一生,许凤洲毕生难忘,自然记得。

裴季泽道:“你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我有一表妹去了教坊司。”

许凤洲略一思索,讶然,“那伎子就是她?可我听说,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