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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庆幸,自己没有在床上尿出来。

我一直犹豫,该不该将噩梦里的情况告诉父亲。后来决定,为了维护我大龄高学历淑女的良好形象,还是不说的为好。

我下楼吃饭的时候,父亲带着满脸的严肃和我说,有个使馆年轻文员趁着休假去霍尔木兹的海滨游泳时由于游的距沙滩太远而被海浪卷走,溺死在海中。

我答应父亲我绝不会去游泳。父亲没怎么看我。他大概还以为我是因为道格蒂·怀利这个中年有妇之夫的死而魂不守舍,所以他对我十分的失望。

今天晚上有戏剧可看。一个俄国芭蕾舞剧《金帐汗国》。在看剧时,男人们基本没有看过中心舞台。他们都在低声谈论着俄罗斯针对中亚的战争。沙皇宣称自己是东方基督教徒的保护者。

法国人听了肯定不高兴。有人打趣的说。引起周围一阵低声的哄笑。然后他们谈论起了俄国人对克里米亚失败的企图以及他们在高加索和南亚进展。俄国不能进入阿富汗,男人们斩钉截铁的下了论断。赫拉特扼守印度斯坦的门户,如果俄国从北方深入伊朗并将臣属于恺加王朝的赫拉特分离出去单独立国,那么印度将无险可守。

我有一耳无一耳的聆听男人们针对赫拉特归属权的热烈讨论,男人都是政治的动物,只要一谈论政治他们就如服用了兴奋剂一样的容易激动。剧院里的气氛很热烈。我逃出一块绸手帕轻轻的擦汗。

芭蕾舞剧很长很长。故事讲的是东罗马帝国的皇女尤佛罗西妮·佩利奥洛吉娜远嫁金帐汗国与亲王纳海皆为夫妇的故事。扮演尤佛罗西妮的舞者穿着天蓝色天鹅绒的舞裙,飘逸的科塔尔迪长垂袖,高高的亨妮帽上系着仙气十足的长条白纱巾。男舞者则健壮挺拔,象一颗橡树一样结实,似乎能把女主角的纤腰一把握进自己的手里。

女舞者的亨妮帽不断刺激着我的视觉。高高尖尖的帽子,除了帽顶装饰的不是孔雀尾羽而是长条纱巾外,一切都能令我想起梦境中戴高帽的女人。

高帽子 ,我心里默念着,我要弄懂你。

所以我在看完演出决定找个时间去查阅下与中东中亚史相关的书籍,或者去问我的波斯语老师法蒂玛夫人。为了能让我安静的呆在房间里不到处乱走乱逛,父亲为我聘请了波斯语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