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阉割过的黑奴来自摩尔人的廷巴克图,他是一个肤色黝黑、身材修长、眉清目秀的非洲小伙子。比我年长三岁。宫里人都管他叫“安吉烈卡”希腊语意为“天使般的人”。他总是温和且细心的照顾着我,并且总是笑眯眯的,他从不发怒,怪不得人们都觉得他象一位使人愉快的可爱的天使。

这位黑皮肤的天使,身着洁白宽松的产自埃及最好的细亚麻长衣,浓黑的头发象羊羔一样打满了细细的小卷儿。他的肌肤黑的发亮。他的厚嘟嘟的性感双唇后面掩盖着洁白如贝的牙齿。他扶着我帮助我在身体上涂抹香皂时手法细腻。当我顶着一身雪白芳香的泡泡坐在沐浴者使用的摩尔式镶嵌珍珠贝母花纹的乌木浴凳上时,他细心而轻柔的往我身体上淋上加入了芳香剂的温热净水,把我的全身都冲洗的干干净净的。

我同安吉烈卡眼神里有默契,但很少对话,我们都是宫里长大的奴隶孩子,自然知道保持该保持的距离。

我离开宫廷后,据说安吉烈卡还偷偷的哭过几回。这是汗的东罗马哈顿的希腊婢女,永远喜欢传播各类小道消息的快嘴姑娘卡尔米娜·布拉娜在我回宫探望我深深敬佩着的玛丽亚哈顿时,偷偷告诉我的。

“安吉烈卡他想你都快想疯了。”卡尔米娜带着些许的酸味对我讲述,她一直为我的结亲对象不是她而显得有点耿耿于怀。

“我本来是想跟你的。”她继续叹息:“可是天不随人愿。”

然后她就推着我朝王宫大浴室的方向去,并压低音色说:“安吉烈卡在那儿等着你呢!快去洗上一个澡。你去了看他还哭不哭了。如果他还继续哭,就说明他想的不是你而是我。”

我一直很怀疑,安吉烈卡与卡尔米娜是不是在恋爱。因为卡尔米娜每次提起安吉烈卡的名字时脸上总醋意焕发,或者说,带着性欲得到了满足的红润和甜蜜?

我当时还是幼稚些,不能分清因嫉妒阐发的醋味与由满足而升起的愉悦在人面部表情上所显示出的细微差别。

我当时毫不在意的走进已经准备好热水的水雾蒸腾的浴室,迫切的想洗去一身的不雅汗味,再洒上香水穿起细软衣料制成的体面衣衫,和贵族子弟们一起在纳赛尔丁·图西的课堂上讨论托勒密的天文学模型和圣奥古斯丁的论美学篇章。

这是我唯一可以区别于一般行伍之人的地方。我可以认为我并不是那等不识字的粗人。每每一想到此处,我幼稚的自尊心便可得到极大的满足。

那一日,我因为在训练场与一个身材比我高且粗壮许多的硬汉以桦木制成的刀比拼劈砍的刀技,而肩膀上挨了一记对方的重击。在浴室我脱去所有衣物以后,安吉烈卡见到我肩上浮肿起来的那道红印,他心痛的要命。他口中“嘶、嘶”的吸着气,小心翼翼的用海绵搓洗抚拭我的身体,他怕我因为太重而产生疼痛感,手法格外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