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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不息,绵延不绝的生命啊!我们需要羊毛和毛毡,也同样需要麦粉和果园。没有放牧与种植,就没有我们亚述人永不中断的生命。

当我以十四岁的年齿,被从伊尔汗俺巴海的宫闱里送出,来至军营时,我心里是失落的。远离了宫廷内闺的香榻和锦绣,不再有源自君王与太子的临幸,并不能让我这个过惯了后宫生活的孩子感到欢喜。

相反,不再能使用宫廷内奢华的大浴室与诸王子同浴,不能再以伴读奴隶的身份和贵族子弟一同上课,不能随时任意的以宫廷奴婢的身份出入藏书万卷的清真寺大图书馆,不能再品尝源自波斯最美最丰膏的土地上出产的美酒、佳果、肥羊、鲜鱼与各色调味品,而是同那些粗鲁的身上散发着膻腥骚气的军汉们挤在一处帐篷里居住,我真的是一点也快乐不起来。

前往军营的第一天,我就趁着夜色逃了,自己一个人凭借来军营时的记忆,跑回了我做奴隶服侍贵人们时居住的大不里士王宫。我跪在宫门前痛哭着,泪水濡湿了自己身上粗布的袍子。我出宫前从不会穿这种下等人的粗布的。那时我虽是奴仆,但衣必锦绣、食必甘肥。哪里受过这等的粗陋生活。

那时我就只有一个心思,就是要回宫。哪怕做一个被人瞧不起的“巴特恰”,哪怕俺巴海真的会如他所言的阉割了我,我也要回宫。

是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帮我脱离了这份恐惧。我的导师巴尔斯。

我在巴尔斯那里体会到了一个有父亲关爱着的儿子所能体验的一切。他爱我,并且娇宠着我。

为了我,他最终说通了赶我出来的俺巴海汗,让我仍然可以自由的出入宫禁。这样我就依然能继续我在主麻日清真寺的学业并自由的出入图书馆,和同学们、王子们一处读书。并且也可以入宫探视我的第一位希腊语老师,汗的最后一位哈顿,君士坦丁堡的玛丽亚·佩利奥洛吉娜。

授刀仪式是在我习武仅一年后的十五岁生日时进行的。在此之前我已经使用过数把练习用的刀,平常一人时我习惯于用削做弯刀形制的桦木条对着树桩练习劈砍与交叉斩。巴尔斯师傅说我的腿健壮,是天然的优势。而他要加强我这个方面的优势,于是我在每日的体能练习中,又增加了登山。我每日至少攀爬一次城东萨维兰山,师傅要求我一口气登上顶峰,然后再顺坡下山。如果第一次中途疲累不得不休息而中断,他不会怜悯,反而会罚我重新再登上去一次。

我的腿脚因为劳累而酸痛,又因为不断的克服劳累而变得肌肉矫健强壮。我的脚经过反复的磨破、起泡、流血又愈合,变得如铁一般的坚硬强大。而我的手则因为长期握刀而生满了老茧,变得粗硬,不再如孩童那般的娇嫩。

每当我带着一身习武后的汗腥气味跑上去拥抱我的“父亲”巴尔斯老师,他总是会热情的回抱我。他把我象母鸡护雏鸡一样的拥进他宽阔有力的臂膀里,亲昵的贴着我因汗水而潮红湿润的脸,他使劲的吻我,吻的我的脸蛋更加红彤彤的。

然后,他会怜爱的拍拍我的肩膀,说:“赶紧去冲个澡,我可不能允许你带着一身的汗腥气跑到汗的宫廷学堂里去丢我的人。”

洗澡的时候,我仍然享受汗最宠溺的男孩的待遇。有一位黑皮肤的太监服侍着我沐浴、洁身、更衣、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