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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一拳头却是真真的打出去就收不回来的,于是就有了那场以刀对刀的生死决斗。

决斗本来是可以由谁先见血谁算输的,而不必非得以一方的死亡定输赢。奈何双方都对自己的刀法极其的自复,又都在气头儿上,于是头脑一热,就定了必须以一方的死见胜负的决斗方式。

决斗自然要找证人,中立的证人并不难找,他们从与此事件无关的钦察人当中很快请了三个人做见证人,双方立好了决斗文书,都画押按了手印。一式三份,决斗双方各自保留一份,第三份给提供决斗场地的圣米迦勒教堂本堂神父,方济各会修士,拉丁人佛朗索瓦德贡比捏。大都城外北郊就是他的教堂。

伯颜的波斯舍施尔刀对格鲁吉亚人的高加索恰西克刀。

恰西克锋刃更偏向于直,技法以击刺为主。而舍施尔刀身有适度的弯弧,技法更侧重于劈砍。

决斗的那天,正午,他们在大都城北安贞门外的郊野聚齐。那一天阳光明媚,照射出树影摇曳婆娑。野地里泥土的湿润混合着青草香,柔柔的抚慰着人的鼻孔。两拨人都到场以后,伯颜拉出了寒光闪闪的舍施尔。

安德烈的恰西克一出刀鞘,就反射出刺目的天光。果然是名不虚传的高加索“天堂之刃”,真乃好刀!伯颜心里不尽叹服。

安德烈的进攻无声而迅捷,上来就以恰西克直刺伯颜面门。伯颜偏头让开,以舍施尔横扫对方胸口。安德烈急忙回防,侧身躲过伯颜刀刃的同时以恰西克刀十字护手猛磕伯颜舍施尔刀刀尖。这下子如果让他磕上了,伯颜的刀估计会被震飞脱手。伯颜的反应则是手腕内翻,舍施尔刀锋回转,避开了这一记重力猛磕。对方的恰西克立即二次向伯颜刺去,但仍然扑了个空。这次安德烈的恰西克还没来得及反手上撩,伯颜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腕子又一翻转,舍施尔弧形刀刃直接扫过安德烈的脖颈。那舍施尔可是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的宝刀,只这一击,猛听得“噗”的一声响,安德烈脖颈处被齐根儿的削断,血喷出去足有一丈多远,满地猩红。伯颜的身上也是血染半边红。

安德烈手中那把恰西克“噹啷”一声脱手坠地,尸体直挺挺的向后一仰躺倒于地。见证人忙跑上前查看,只见安德烈的脖颈间,连着的只剩下一片薄薄的后颈皮了。脖颈上的肌肉、动脉、喉管包括那颈椎骨头,均已被伯颜的舍施尔刀刃劈断。

这场恶斗,伯颜劈死了那人,并得了对方那把号称“天堂之刃”的恰西克。但是因为刑律禁私斗,伯颜又不得不亲往大宗正府领取了七十七记鞭刑。这一顿鞭子抽完以后,伯颜心情反而大好,轻轻松松的回家去也。

到家立即挨了别速真的一顿好骂。不过到底是夫妻名分摆在那里。骂完了,别速真还是给伯颜仔细的处理了鞭刑的伤口。该清洗清洗该抹药抹药。伯颜在自己妻子的手里乖得像只刚刚被找回家的小绵羊。

本来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的。可是谁成想,对方遗留的寡妇未亡人扔了她哀悼丈夫的黑色盖头以后,一个女人跳出来要和伯颜决斗,把丈夫输掉的那把恰西克名刀再度以生死决斗的方式赢回来。

那是个身材高大肤色苍白生着一脑袋浅金色头发的剽悍的高加索女人,真的是很难缠。伯颜以男子不能和女人决斗为托词,想要回避。没想到的是,伯颜自己的妻子别速真却站了出来,决定替丈夫迎战那个格鲁吉亚的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