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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的是,合汗早已经命把降封为瀛国公的德祐帝赵显迁往萨迦寺安置,并令全太后于大都正智寺削发为尼。出家后不久,全太后就悄无声息地死在了那里。

至于已经在大都兵马司牢狱中写了六年零两个月诗的文天祥,在这种危机四处暗伏的情形之下,忽必烈也没心情同他继续浪费宝贵的时间玩下去了。至元十九年的十二月初九,在以中枢右丞麦萨德丁等诸大臣的一再坚持之下,对文天祥的死刑判决终于下达,斩其于柴市口,结束了长达近七年的劝降闹剧。

遥远的哈喇和林,当米昔塔尔把从街上听来的消息告知伯颜时,他的主人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似乎他早已对血腥的事实有所预见。

伯颜对闽僧妙曦是旧相识,在杭州的短暂停留时他曾经流连于那里的水光山色之间,也曾造访妙曦的天衣寺,并把斋粮五百作为布施。

当时他就从这位闽僧的眼睛里看出了不凡的野心与弄权的天资,知道这位大和尚绝非出世修行之人,而是有着强烈的权利欲望与世俗的功名心。

当时伯颜曾对随自己一起拜访天衣寺的随从说妙曦:

“此老非常人比,宜异目待之。”

这话他自己如今还记得明白。只是当时随他一起去的那些人,死的死了,散的散了,隐的隐了。只有一个米昔塔尔和一个阿塔海还跟着他。但这俩人即使在长大后仍然对政治一窍不通,特别是米昔塔尔。米昔塔尔的字典里,除了把自己爱慕的主子伯颜服侍好外,就永远只有孩子式的玩玩乐乐,又怎会记得那么久以前,曾陪伴自己的主人拜访过江南湖畔山泽中的一个老僧。

不过妙曦不久后,还要以自己的大胆妄为之表现让伯颜继续再吃一惊。

就在忽必烈接受了妙曦的星象谏言将文天祥处斩的同一年,妙曦的徒弟福闻居然在师傅的默许下伙同天台宗的允泽和尚,一起唆使江南释教总督统,帝师八思巴的弟子唐古特僧人杨琏真迦,共同盗挖宋室的攒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