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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领着伯颜去见了妓院的老鸨,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女人。那老妇抱着胳膊,目光冷淡的看着被男孩拉过来的伯颜。

“一个银迪尔罕一夜,白天要的话另外加钱。”老妇人冷冷的说。

伯颜正要掏出自己的钱包,却被阿什克岱出手拦了下来。阿什克岱拿出了自己的钱袋,从里面掏出十四枚迪尔罕银币,拍在老鸨面前的桌子上,说:“七个白天加七个夜晚,这孩子我们全包了,多了再补给你,少了不用你退钱。”

鸡皮白发的老妇,用自己干巴巴的手指捏起一枚银币,用嘴吹了下放在耳边听了个响,然后又把硬币放进嘴里咬了咬,确定这钱是足银铸成的不是伪币以后,立刻喜笑颜开与刚才的冷淡判若两人。她笑嘻嘻的请两位客人二楼精致雅间去坐,并说会另外叫人送酒水上来。

夜里的轻风柔软的拂过,从窗户外透进一阵阵茉莉花的幽香。有人给两位客人送来葡萄酒和茴香酒,还有一碟子哈尔瓦芝麻糕。伯颜和阿什克岱坐在缀着流苏的丝绸软垫上,看着帕坦男孩给他的塔尔琴调紧琴弦。

做歌僮的男孩本名叫伊兹玛特汗,但是入了这一行以后老鸨嫌他本来的名字太过阳刚显不出精致婉约的风韵,就给他改名为“雅斯米纳”,波斯语意为“茉莉花”之意。伊兹玛特汗为了吃这一行的饭自然无法不接受。不过私底下恨死了那妓院老板。

“男孩做这一行不会太久的。”伯颜喝了一口加冰的葡萄酒,用同情关爱的眼神看着伊兹玛特汗说:“男孩干这一行做到十四岁也就到头了。再干不下去啦!”说完伯颜叹了口气。阿什克岱看了伯颜的脸孔一眼,嘴角挑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伊兹玛特汗则垂目低头调整那把塔尔琴的琴弦,他没有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个成年男人之间暧昧的眼神交换。

“调好了。老爷试试看还趁手么。”伊兹玛特汗恭敬的把那把由他本人调过弦的长颈梨形琴身的琴递给伯颜。伯颜接过随意拨弄了两下试了试音准,然后又自己给琴颈上的钮子松了松。

“我是不喜欢把弦上的太紧,抱歉。”伯颜冲着伊兹玛特汗亲切的一笑,仿佛是长兄对弟弟怜爱的笑。伊兹玛特汗被伯颜的温情弄的也是小脸一热。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他对伯颜说:“弹奏上一曲吧,老爷。您弹奏完了,我来演奏,然后是穆哈伊老爷。我们轮转着这样一圈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