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166章

木惜迟听了没说什么,只是暗暗运起真气。戍王只觉周身围绕着一股柔柔的暖流,在所有经络之中绵绵流转,四肢百穴无不畅暖。低头看时,身上那些丑陋疤痕居然愈来愈浅,乃至最终不见,肌肤平复如初。着实吃了一惊。

“这……这怎么……”

再看木惜迟这边厢面色更加雪白,头也低下去,大有不支之态。戍王忙扶着木惜迟双臂,焦急轻呼道:“亚父,亚父……”

木惜迟这才稍稍缓解,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不碍事……”

戍王急道:“怎会不碍事!亚父是得道尊者,若为孩儿耗损了修为心血,孩儿可就万死莫恕了!”

木惜迟已缓过精神来,虚虚笑着道:“你自小身上没一处胎记瘢痕,如一个白雪堆就的小雪人一般。因此我爱给你穿大红衣裳,比那些画儿上的还更好看。如今你虽长大了,不再是个小娃娃,可身上有这些疤,总……总是不好。”

每每木惜迟提起往事,戍王虽说都不记得,但听他娓娓道来,心中总有浓浓的缱绻温柔意。“亚父待孩儿恩重如山,孩儿便是粉身碎骨也报答不了。”

木惜迟柔声道:“又说傻话,谁却让你粉身碎骨呢!若再有人胆敢欺侮于你,我才要叫他粉身碎骨呢!”

戍王更加动容,心中热血激涌。他从未过问木惜迟双目遭毁的因由,一来他长怀敬畏之心,不敢多言。二来也怕木惜迟伤心。此刻仗着木惜迟对自己疼爱,却胆子大起来。

“亚父,让孩儿看看您的眼睛,好不好?”

木惜迟一怔,须臾间又恢复如常,淡然一笑道:“又有什么可看的,不过是两个空洞罢了。”

戍王听着心中酸痛不已,含泪道:“什么人害得亚父如此,孩儿非报仇不可!”

木惜迟摇摇头,“这世上谁都可替我报仇,唯独你不能。”

戍王大惑不解,忙问端的。

木惜迟面露凄然之色,只是不答。

戍王便不敢再问。转而道:“亚父既懂得法术,孩儿便将自己的眼睛给您,您定有办法……”

没等他说完。木惜迟呵斥道:“胡说!”口气甚为严厉,语音却仍是柔和。听见戍王语带哽咽,伸手过去替他拭泪。

“都长成大人了,还这么爱哭。”

戍王将眼睛埋在他手掌心中,无限依恋的磨蹭着,口中不知呢喃着什么。

木惜迟站起身道:“你歇着罢,我该走了。”

戍王却道:“亚父,可不可以不要走。孩儿近来梦魇得厉害,亚父陪着孩儿,好不好?”

木惜迟正要说话,戍王自己走到外面挪了一张矮榻进来,紧挨床并排放着,“亚父睡孩儿的床,孩儿睡这张榻。”

木惜迟道:“我每晚要静修一个时辰,不能有人打扰。”

戍王哪敢违逆,即便心中徘徊低回,却也只得送木惜迟回去。一夜间虽然勉强睡着,却不断发梦。清早起来,竟头脑昏懵,疲累不堪。一个人坐在床畔,回手摸,自己已变得光滑遒劲的肩背和胸口,回思昨夜及梦中情形,不禁呆呆的只管出神。

足有一盏茶的功夫,疯胡子猛地闯入。

戍王吓了一跳,忙胡乱将外衫披上。

“乖乖,殿下你……”

戍王一惊,“怎么了?”同时忙检查自己身上有何处不妥。

疯胡子道:“殿下你怎么流鼻血了?”

戍王这才瞧见自己前襟上斑斑点点全是血渍。心里一松,道:“不打紧。”

疯胡子道:“我说怎么这个时辰还不见殿下去校场,原来是身上不好。殿下稍待,我去将军医请来。”

戍王随意在鼻下一抹,道:“不必。你去外头等着,我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