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明哥,你身上好热,比我还热……”

一时间,光就居内交枝如画,别有幽情。耳畔流云,更添私语。

个中景色,无法细述。

云散雨歇后,疲惫睡梦中。木惜迟已神魂归境。

次晨醒来,木惜迟犹自春意懒懒,无心去上晨课。

忽听得门上剥啄一声,却是苏哲推了门进来。

“木头,你怎的又没去上课?”

木惜迟乜斜着眼睛,盯住那烛台上一截犹自汩汩流泪残烛,叹息一声道:“好兄弟,桌上的冷茶给我端一杯来喝罢。”

“啊唷,木头,你声音怎嘶了,你病了么?”

木惜迟赶着道:“你只递茶罢。”

苏哲倒了茶,木惜迟接过来吨吨吨一饮而尽,待再要一杯。

苏哲皱眉道:“这茶也不是这个饮法,饮牛似的!”

木惜迟摇摇头,“索性将茶壶拿来与我。”

苏哲道:“你究竟怎么啦?”

木惜迟:“只是口渴罢了。”

苏哲一摸他脑袋,“好烫!”再将他手携来,“你手心儿里捏着火球儿么!”

木惜迟抽回手,怏怏道:“我没事。”

苏哲道:“早知你如此,今日课上我就该替你告假。省得我叔父又说了那一大篇话。”

木惜迟道:“左右他讲的那些个大道理总是不通,遴试又不会考。我学来作甚?何况他几时在意我去不去上课了。”

苏哲道:“是啊,他向来不怎么管你了。但今日被激得发了兴。”

木惜迟勾勾嘴角,“谁又激着他了?”

苏哲道:“不就今晨,少主和二公子一齐去了慎室。少主见你的位置空着,随口问了句。他老人家开了闸似的跑去面前咕唧了好一会子,说你如何如何令他生气。不料那两位都不理论,倒把他晾在那里。”

木惜迟抱着茶壶吮一程,又笑一程。

“等少主和二公子走后,我叔父心态就崩了,自己在那里捶胸顿足起来。”说毕,苏哲压低声音,学着苏幕的模样道:“我不承望他韦编三绝,程门立雪。可至少也得奉命承教,伏阁受读。他却今日忤逆,明日逃学,究竟是何意?!”

苏哲摇头晃脑,将那等迂朽陈腐学得入木三分,把个木惜迟逗得前仰后合。

一时止住笑,木惜迟问苏哲道:“怎的今日那两位公子那么好兴儿,一齐往前头去?”

苏哲两眼放光,道:“我正要同你说呢。你道奇不奇,二公子那位历劫对象竟失踪了!”

???

木惜迟一个鹞子翻身,蹲在床上,“什么什么历劫对象?什么失踪了?”

我不好端端在你眼跟前儿么!

苏哲道:“哎呀你怎的浑忘了。不是你告诉我,那唯一一个没来拜学的弟子是二公子的历劫对象么!你不还说人家出家了么!我早上偷听他们说话,那好端端一个大活人竟是失踪了。多半已死了。把个二公子急得什么似的,当时就皱了皱眉!”

木惜迟:“……”他果然好急。

苏哲接着道:“因此,少主和二公子才要下山寻他去。这一走不知要几时才能回来,因此才到至无念境四处巡察并交代下别后事宜。此刻恐怕已下山了。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无念境虽不比九重天,但几个时辰的光景也能抵得上人间十天半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