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明姑娘也会去,等见到面就好了。

日子一晃而过,转眼到了六月十八,裴老夫人的六十大寿。

六月荷风拂面,粉瓣含香。盈盈花香笼罩着京城的上空,闻之便叫人心情愉悦。

瑞王府,游廊下,明家一行人由嬷嬷引路,前往会客的院落。

“听闻瑞王妃爱荷,瑞王便找人植了满池塘的荷花,当真夫妻恩爱,叫人羡慕。”陈氏手中牵着她才五岁的小儿子。

她左右逢源,就连夸赞也叫人听不出敷衍。

嬷嬷是伺候在王妃身边的老人,闻言笑了起来。

明妘心不在焉,跟在陈氏身边不答话。明娆本本分分地紧随其后,低眉顺眼,也不冒头,倒是走在她身后的明卓锡在她耳边低声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明卓锡见明娆不搭理他,便偏过头与走在身旁的兄长说话,明迟朗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他这才安生闭了嘴。

到了主院,两位公子由仆从领着往男客那边去了。

陈氏带着明妘去给老夫人献礼,明娆又不在意她们不带自己,找了个通风的凉亭,独自消磨时光。

前世她便有所耳闻,今日的寿星裴老夫人崔氏,乃是将门虎女,年轻时也曾驰骋战场,是位巾帼英雄。

后来由大霖开国皇帝太/祖皇帝赐婚给异姓王瑞王世子,也算圆满。

前世明娆并没有被邀来这趟宴席,前几日陈氏叫她一同来时,她还意外了好久。

明卓锡怕她拘谨,还宽慰她,瑞王给老母亲办寿是大办,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家族都请了去,她若是不自在,只管找个地方多清闲便是,无需紧张。

明娆倒不是害怕紧张,只是这一世许多事情的发展皆与前世不同,这叫她心中愈发没底。

她趴在栏杆上,脸蛋枕着胳膊,蹙着眉忧愁。

若是赐婚一事也出了岔子,那可怎么办啊……

因着前几日与明妘起争执,后脑撞在柱上,连着好些日子她都没休息好,此刻暖风拂面,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婢女轻柔的声音:

“二姑娘,此处风大,您别睡着受了凉。”

这婢女还是陈氏身边派过来一直盯着她的那个,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婢女对她也多了几分怜爱之情。

明娆懵懂抬头,揉了揉稀松睡眼。身子有些僵,她站起身往外走。

方才到这时,池塘周围还有不少人在喂鱼说笑,此时却是没几个人了。

瑞王府很大,走了半晌也不见一个人。

她寻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经过一处小径,突然听到了些不该听的声音。

“骏郎,我好想念你……”

“眼睛怎么肿了?”年轻公子声音温润,“莫要哭了,我心疼。”

明娆:“……”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转头看了一眼婢女,对方也神情尴尬。

按理说,婚书丢了,她与王骏阳的婚事还未正式作废,就算她本人不表态,起码也要由两家的父母其中一方写个书面的证明才是,这样对谁都稳妥。

在别人家的院子里,有婚约的男子与未过门妻子的嫡姐纠缠不清,传出去,丢的是信国公府的脸面。

明娆不想节外生枝,她只想在圣旨未下的这段时间里安稳度日。

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冲婢女“嘘”了一声。拎着裙子,慢慢地后退,小心翼翼地退了回去,直到再也听不到时,才止了脚步,百无聊赖地赏起花来。

这边感天动地的互诉衷肠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