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凉州赶回来的信使将消息送到了眀府便离开了,陈氏得知这个消息,如同五雷轰顶。

她当下做了许多设想,比如明娆究竟是不是真心的让人把婚书带回来,比如明娆是不是还有旁的打算。

劫走书信的是山匪,镖局的人说截走的不只有信,还有他们从凉州顺路押送回京的货物。

镖局的人也损失惨重,受害的不止明家一户。

陈氏左思右想,坐不住了。

明娆认识金隆镖局的人,这出乎陈氏的意料,她没想到偏僻小地养大的庶女竟也有这样的人脉,那所谓的“山匪”,是不是也是明娆计划中的一环呢。

万一明娆阳奉阴违,表面上敷衍说把婚书交出来,一副听人摆布的样子,暗地里却算计着她的女儿。

明娆听罢脸上也露出了错愕的神情,惊诧的样子不似作假。

若是装的,那她的伪装未免太好。

明迟朗在一旁作证,京城郊外最近的确山匪猖獗,他那身没来得及换下的少了一段袖袍的衣裳也是铁证,陈氏勉强相信了。

陈氏脑子一团乱,按着太阳穴,挥手把两人赶了去。

才出了主院,二人沿着游廊往回走,明迟朗就拦在明娆面前。

“母亲说的婚书,是什么?”他急急问道。

明迟朗这么多年不在家中,自然是不知道明娆身上发生的事,明娆无所谓地冲他笑笑,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低声缓缓道来。

眼下婚书没有了,陈氏更加不可能放她离开,毕竟若是放她回凉州,她要是又拿着婚书出现讨要说法怎么办呢,陈氏不可能不为自己女儿的名声考虑。

也正好,她本来就发愁如何能名正言顺地留下来,如此倒也省事。

明家短短这一个时辰内发生的事很快传到了安北侯府。

今日大雨,虞砚犯了懒劲,没出门。

他站在书案后练字,听完回禀,笔下重重一顿。

他没过问明娆与明妘争吵一事,没过问明娆被罚又昏倒一事,更没提婚书失窃这一意外。

虞砚听到明娆是被人抱回房中,那男子还守着她醒来,扶着她去主院,心中骤然升腾出一股暴戾。

黑眸泛着冷意,沉声重复:“明大公子。”

她被人抱了,是不是也对着那人笑了?

虞砚的手撑在案上,五指收拢,攥皱了宣纸。

孟久知低着头,不敢说话。

那是人家哥哥,抱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吧?

他暗自腹诽,将关于明家成员的调查呈了上来。

明卓锡,二十有三,信国公二子,效命于安北侯麾下四年,如今做到了副尉,在凉州时与明娆来往颇多。

虞砚的目光一扫而过,再往下看。

明迟朗,二十有六,在都察院供职,十八岁时离京,鲜少回来,虽为长子,但或许是因为聚少离多的缘故,与明家人并不亲厚。

上面还简单地陈列了这些年明迟朗出色的政绩,虞砚并不是很感兴趣。

他的目光落在一行:二十有六,尚未成婚。

男人面露鄙夷,“二十六还未成家,必定长相丑陋,品行低劣。”

孟久知:“……”

悄悄抬眼看了一眼上首位二十七岁同样无妻无妾的男子,默默闭严嘴巴。

因为安北侯的小心眼,他这一天心情都十分差劲,孟久知战战兢兢地伺候着,只祈祷着裴老夫人寿宴日赶紧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