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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宫之末的金丝楠木玉匣里……”杨皇后含泪望去,若是不清楚个中关系之人,定然对此帝后情深深信不疑。

但事实上,那个金丝楠木玉匣对杨皇后来说象征的并不是亡故丈夫的遗言,而是她的赌注。

萧玉吉是宁国承明公主,她亲自捧出玉匣,便是任何人都不敢置喙。

就在这时,景虔竟横出一臂,拦住了萧玉吉:“公主殿下,若是圣旨遗诏,不该在此处宣读,当表于太庙,京师文武俱在,且召回各地封王,再行敬奉。”

这是缓兵之计。

孟苍舒先萧玉吉一步道:“景司徒,如今朝野内外人心不定,唯有先帝一席旨意方可安我朝上下万民黎庶,你却从中作梗,又是为何?”

比方才的委婉,如今兵锋直指利刃出鞘,也无需更多迂回。

“我乃是遵照我朝历代礼法行事,并无私心,若有不明,鸿胪寺孟大人正在此地,对此他最为详熟。”

景虔抛出了更有利的人,只见孟桓双手成拱,恭敬道:“景司徒所言极是,我朝礼法典籍述律严明,历代帝王无不尊奉,遗诏圣旨当择吉日,于太庙进表,方可敬诵天下。”

“那既然如此,倒也该尊奉。”孟苍舒出乎意料的好说话,“那咱们便等待太子入京,由东宫亲自启读遗诏于太庙前——我想我朝前代君王,莫不是如此?”

孟苍舒如此熟悉礼法,让孟桓震惊,还是景虔反应迅速,当即道:“不可!东宫身份未明,且有重罪之嫌,若真是太子犯下滔天之罪,却又让其于列祖列宗面前奉读遗诏并继承大统,岂不使先帝不得瞑目?”

“如此种种皆是不通,敢问景司徒想以何法稳住当下的人心?此刻丧哀之钟已响彻我朝疆土,此间百姓皆已知晓圣上驾崩,若是就此搁置,无谓等待,怕是真有乱臣贼子此时作乱,天下生灵涂炭,景司徒可负担得起这重罪过?”

孟苍舒不让分毫,据理力争,让在坐诸臣起了其他的念头。

为何景司徒执意不肯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