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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我们老弱二人实在是……敌不过……贼人!”张泰安咬牙切齿才努力当着“贼人”的面以此称呼,“但我们真的尽力了大人!请大人明鉴!之前我有眼无珠,以为此人真是大人派来的新啬夫!是我糊涂!可是……不关这孩子的事情……”

“大人容禀。”顾廉适时开口,“在雀阳置确实找到了一张任命置啬夫的文书,不过却是伪造,这与张啬夫所言吻合。”

孟苍舒若有所思点点头,看看下面的一老一小,再开口时声音已柔和许多:“既然这样,本官原本要治你玩忽不守之罪,但似是此际情有所原,你们二人既已奋力,然雀阳置情形本官知晓一些,人手欠缺,原本的车夫马卒又不在置内,你们二人若真竭力以抗,到底也是力有不逮,其中无奈,本官亦会酌情参详,既然你们的言辞已与周姓一众罪人供词皆可对上,那也无需再审了。”

说罢,孟苍舒示意顾廉将供词递给二人签字画押,谁知这时,一直沉默的陆九忽然开口:“刺史大人……我其实见到孟津了!”

“哦?”孟苍舒刚刚起身,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你快停下!”张泰安的脸再次恢复成雪白的颜色,吓得伸手去拽陆九,因动作太大,又贸然未经允许站起,故而两旁的武威军执棒将其压下不得动弹。

陆九忍住不看身后惊呼制止自己的张泰安,艰难紧张地咽了口吐沫,挤出已想好的话语:“是……后来武威军救我和张啬夫出来后……在河边看到好多个跳河逃走的贼人,我见到孟津也跳了下去!”

最后一句仿佛是为了增强自己的信念,他几乎是喊出口的。

张泰安终于安静下来,武威军也减轻了法棒的力量。

“你可确定?”

孟苍舒说这话时,缓缓地笑了。

但这笑容没有起到任何安抚的作用,陆九的冷汗都被笑得吓了出来,许久他才稳住心神答道:“天色太晚,只觉得相似……但……我眼神还是不错的……那应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