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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顾廉和杜敦也赶忙跟上,王珂想了想也说了同一句。其他几个官吏虽想去看卢予脸色,却因跪在后面看不见,骑虎难下中,还是选择明哲保身,一并喊道:“臣等谢殿下指教……”

如此,没人再敢说半个不字,卢予憋得脸色紫涨,似乎想开口,但也只能哼气蚊蝇般开了口:“臣……谢殿下……指教……”

有人替她背了圣人的话出来,萧玉吉本就十分威严的身姿更加挺拔笔直,语气也更加严峻,只道:“既是如此,今日这事到此为止,明日不可另行责罚,郡学诸官且当自勉,莫要再做出这样使得圣上寒心之事。”

转过头来,她对已然吓坏的一家三口却略路放缓语气道:“我教府中大夫给孩子看看伤,没什么大事养两日继续来读书就是了,不懂的勤问,只要不淘气便是,孩子不懂郡学的规矩,往后懂了,也不能随意惹师尊生气。”

讨回公道的父母连声称谢,刘甸这时使人给他们带出去医治,让他们离开这是非之地。

“殿下慈怀悠仁,真乃良慈郡之幸。”

这边人刚走,孟苍舒的话就接上了,配合的相当到位。

萧玉吉这辈子也没让人夸过这样多的话,心直乱跳,可面上却保持着一贯冷淡似霜雪的神色,眉眼动都不动道:“良慈郡荒败更胜其他几郡,童子诸生自然也不若他地那般璞玉待雕,有劳诸位今后费心,我看在眼中便是父皇看在眼中,不会使得诸位之努力付诸东流。今日辛苦了,明日还有整日的课要上,诸位早些歇息。”

今日之事,谁也没有想到被公主训斥,好些人灰溜溜的走了,顾廉和萧闳走时候还带着笑,不忘看孟苍舒一眼,相互以示鼓励,而孟苍舒却留在原地,看起来不是他有什么要说,而是等待公主殿下开口。

萧玉吉略路沉吟,她确实心有疑惑,于是对刘甸说道:“我问孟刺史几句政务。”

刘甸因受了孟苍舒的教,如今对他只有五体投地的心思,领命后带着人恭敬去到外面站好。

“多谢殿下尊口一开,替我免去好些麻烦。”

孟苍舒笑得诚恳里又有狡诈,萧玉吉也绷不住笑意,弯了眼角眉梢道:“多亏你替我接上那句圣人云,不然我万一被问住,岂不露怯?”

“哪里的话,今日公主殿下不管是道理还是气势,都舍我其谁,他们可说不出来,我不过是锦上添花。”

孟苍舒的话里没有半点阿谀奉承,他笑得自然亲切,便是春风都逊色了一筹,就连慢慢的语调仿佛都不算做缺点了。

可很快,萧玉吉就又感到一丝忧虑,此时唯有二人,她便直说了出来:“明摆着孩子只是受了过,这几人看着不是好教,或许有什么别的意图。我今日倒是解了一时之急,可万一这些人以此为借口,继续做些我们看不见的阴私手段,我会不会弄巧成拙?”

“绝对无有此事。”孟苍舒赶紧接话,“殿下今日威慑住他们,他们便不敢再拿孩子来要挟人,至少孩子们不必受身体发肤的苦楚了,不然日日效仿,我们于心何忍?就算我真有什么耗下去的计策,也一时会乱了手脚。”

“这么说你有对付他们的招数了?”萧玉吉眼睛不自觉睁大好些。

孟苍舒倒也没想卖关子,尤其公主这样看着自己,他竟有些飘忽之感,只道:“眼下还要伺机而动,不过殿下放心,一定不会让这些拿着私怨为难孩子的败类好过。”

“这样,我便等着大人的好戏了。”

孟苍舒还没见萧玉吉这样灿烂的笑过,待他回过神,人家的鸾驾都已经走出了门好久,只留着夕阳最后的金色余晖,在春日的傍晚明光烁亮。

……

春天倒是真正的好时节,李丞雪算了一挂,说什么“元亨利贞”,正是元时,主震,而良慈郡身后甘云川身似行龙布雨,正应星宿之吉。

其实长青县侯庞绪也不怎么信这个,但他手下不少笃信之人,李道长的这番说辞加上他的外形很有说服力,便有几个打算回青郡的军中将领想了想也打算再留下观望。

“你的这位道长,当真是厉害!”

庞绪和孟苍舒一并走在郡东正播种的田畦之上,忍不住夸赞这次安排的妥当。

“雕虫小技,他的前程还在以后呢。”孟苍舒则显得淡然的多。

庞绪正说在兴头上,拉着孟苍舒去看田地,又指了指远处堆起来的滚木石排,说道:“好些修路的东西都已经备下了,还是先修好官道,咱们再修新城,那吕家堡本就不小,住得人也够,等着往外阔出城来不急于一时,有了道路才好通往来,郡东眼下是人手最多的地方,不能孤悬在外面,万一襄宁有个急务,还得能及时赶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