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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行她看看再说, 如若可用, 那简直解了燃眉之急, 如若不可……辛女史和萧内史便是举贤不避亲,以他二人的品性操守, 也必然不会因私废公。

只是这位人请起来略微麻烦,萧内史十分为难, 萧玉吉为顾全大局想了想,还是答应挑个合适的日子,她去巡视北城后归来时绕了个大远,亲自去到了萧闳的家中。

萧闳本是王府得力能臣,再加上又是良川王的师傅,无论身份地位还是家资都应该厚于旁的平民百姓。然而萧玉吉第一眼却只看见空荡荡的院子比旁边不如许多。说是清贫不如说荒败,春日开畦种地,各家院内多有新绿,唯独萧家却仍是黄土一片。

“萧内史忧劳于府内,待北城复还,我再赐你一套宅邸。”萧玉吉这话说得很真诚。

确实啊,良川王王府里武有刘甸,文有萧闳,这两个算是最大的官了,再加上萧闳还是弟弟的师傅,这一层师道在,结果人家老师住在这种地方,眼下正是父皇为归复昔日学风不遗余力的时候,这样的情况传出去也不是回事。她不想因琐事受非议,反倒影响正事。

萧闳请萧玉吉来自然也不是为了这一亩三分地的利益,他深感惭愧,连连道歉,却也感激公主殿下的宽怀仁厚。

这时,他的母亲与妹妹听闻公主至此,皆出来迎接。

稽首叩拜后,萧玉吉被请入内厅,看着屋内倒是陈设朴素不失雅致,也颇为宽敞,萧玉吉的内疚这才好了许多。

萧母不知为何公主驾临,却也谨守礼数不敢过问。萧婵为上座的公主奉了杯茶后再度施礼道:“蓬荜之家迎殿下尊驾,不胜惶恐,家资简薄,还请殿下饶恕不周之罪。”

这番话语礼仪均是无可挑剔的,萧玉吉不免多看了萧婵两眼,心下却是一惊。

如此荆钗布裙,仍难掩绝色之姿,便是自己在父皇后宫里见惯了天南地北的美人,仍是为之萧婵的容色所叹。

最重要的不是萧婵明艳却不妖娆的容貌,而是她这份端庄的姿仪与娴静气度,举手投足间礼数十分周全,说句难听的,萧玉吉自己也就在宫中会如此要求自己礼仪周全严整,来良慈郡这两年,早给好多规矩忘去了九霄云后,且巴不得如此。

虽是旧日皇族旁支,但落寞后也是一般蓬门小女,萧婵举手投足居然有不输京中贵女的姿仪礼数,萧玉吉心道果然萧闳和辛女史说得对,这女孩若是能在自己身边帮忙也可给王府免去不少担承。

“你就是萧内史的妹妹,萧婵?”

“小女正是。”

公主确认后,转向侍立一旁的萧母温和道:“老妇人教子教女皆是有方。”

“老身惶恐,多谢殿下谬赞。”

萧老夫人的举止也是礼尽周全,言辞得体,从这一家的际遇来讲,实在足以令人称奇。

萧玉吉心念转过,言语从来简单,开门见山也不拖沓,待萧母还礼后便直说来意:“我见萧内史之妹文笔清丽字迹古雅,因公主府缺能识文断字的女史,特来相邀萧姑娘虽我府上辛女史一道做个内眷女官。”

萧闳有些紧张,公主殿下说话从来如此,她是天之贵女,骄傲得很,又在军中多年,这般征召从来都是只说命令不讲委婉的,他虽然知晓母亲最守规矩,断然不会在尊上者面前发作,但也必然不喜。

果然,萧母听罢变了脸色,然而公主却没说让他们家考虑,仿佛只是来通知的,她便更是不快,努力压下阴翳才道:“老身惶恐。家中小女尚未议嫁,不宜抛头露面……虽说普通人家不讲究这个,但本家也曾是皇亲,故而小女自幼深受仪礼之教,两个孩子的亡父故去之前,也交待老身要谨守礼道,如今不敢使未嫁之小女抛头露面,有辱萧氏门风。”

萧玉吉大概很久没被拒绝过了,微微一愣,再去看低头的萧闳和萧婵,心道你家规矩怎么比我家还大?便是她父皇都没这么要求过自己。

她想了想之前萧闳曾说过母亲固执这样的话,一时思考后,忽然想起孟苍舒曾告诉自己,什么叫做“借势乘风”的道理,忽然有了主意。

“这话确实不假。我们萧家太祖虽起自草莽,但自建祚以来崇礼敬尊,莫说宫中,就是到了皇族支脉,也都该遵循祖制不可废忘。”

萧玉吉此言一出,萧闳心下一惊,公主殿下莫不是听了母亲的话不耐烦,于是要反悔?

“殿下英明。”

不等萧母千恩万谢,萧玉吉再度开口:“可太祖还说过,他说萧氏子孙因富有四海,需比旁人多一份身责,不能太过骄矜。礼数是礼数,可责任亦是责任。老夫人见多识广,又与我同是萧家人,自然比我们小辈清楚这些规矩和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