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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大人为我家做主啊!”

满院子的尸体边围着哭泣的家人,孟苍舒站在当中也低着头叹气,一旁的吕望哭泣不止,哀求连连:“都是十七八的好小伙子,就叫人给当牛羊一般宰了,我爹听见消息人就倒了,现下郎中还在里面瞧,大人不看草民的薄面,也要看在老父的身子上为我们吕家堡伸冤裁断啊!”

下面哭着的人也一齐道:“请刺史大人主持公正!”

孟苍舒扶起吕望,哀恸道:“本官是良慈郡刺史,竟在郡望所在几十里外出此骇人听闻之事,杀人越货,当天底下没有王法了么!本官处置如此祸国殃民之辈责无旁贷。吕贤望,你先照顾好令尊,本官即刻启程去亲办此案!”

孟苍舒说罢雷厉风行,带着见了太多死装惨烈尸体而脸色煞白的顾廉,转身离去。

顾廉见那盖着草席的血肉模糊说不出的难受,可看孟刺史全无窘态,也不想给大人丢人,于是直到坐上马车才忍不住想吐。

孟苍舒给下属拍了拍后背柔声道:“难受就去骑马透透风,不必在这里陪我窝着。”

顾廉看刺史大人神色竟有几分轻松,与方才在院子里的沉重哀痛全然不同,一时有些呆愣,半晌才道:“大人,您怎么……没有那么伤心?”

“我很伤心的。”孟苍舒不知从哪变出一方手帕,递给顾廉,“只是我自小就不爱哭。”

但大人此刻的模样怎么都谈不上悲伤。

这问题直到返回襄宁城顾廉都没想明白。

刚一到衙门,就看见刘甸兴师问罪一般站在院里,顾廉没有好脸色给他看,他也不去看,只到孟苍舒面前仓促行了个礼:“孟刺史,公主殿下问是否此时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