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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近距离接触,足以让苏嘉柔发现端倪,终究是顾萧寒自己大意了。

闻言,君景安却道:“临安候,但凭借这个,恐怕不足以说明顾将军是身份吧?这哪里算得上证据?”

“世子此言差矣,本候自然还有别的证据。”临安候道:“臣前些日子派人去军中调查过,自顾将军进入军队之后,每个月便会消失几日,从不肯同军中士兵一道沐浴,甚至……就算没受伤亦会喝药,但所喝的药却不是军中军医给的,而是去外面抓的。”

随着临安候的话,顾萧寒心下越发慌乱,手藏在袖子之下,不断握紧,君寒舟却满眼心疼看着顾萧寒。

又听临安候道:“若是陛下不信,大可诏太医前来,验明正身!”

“放肆!”临安候话音刚落,殿中便是一阵怒吼,再一看,却见君寒舟满眼怒火的瞪着临安候,眼中杀意根本藏不住,他缓步走向临安候,气焰不减:“顾萧寒乃是镇北将军,是本王的王君,便随便凭临安候几句话就要检验他的身子,临安候未免太张狂了些!”

临安候冷笑一声,同君寒舟对峙:“若是顾将军清白,便是验一验又何妨?”

“何妨?”君寒舟语气凌厉:“顾将军乃一军统帅,如今被临安候污蔑便罢,还要如此折辱,临安候这是想扰乱军心吗?若临安候拿不出证据来,便没资格做这等要求!”

说话间,君寒舟已然来到顾萧寒面前,将他紧紧护在身后。

瞧着两人模样,临安候眼中闪过得意:“王爷又岂知,本候没有证据?”

言罢,他朝君若萱行礼:“还请陛下准许,宣证人上朝。”

君若萱虽然想护着顾萧寒,可这是在朝堂之上,便是想护着也没有办法,他乃一国之君,自该做到赏罚分明,否则乱臣心,乱人心!

“准!”

不一会儿,朝堂之上便走进一个莫约四十多岁的妇人,浑身颤抖着跪在大殿中央:“民妇拜见圣上。”

待看清楚来人,顾萧寒浑身止不住的发抖,此人是教养他长大的嬷嬷,在他分化之时,此人便守在他身边,之后为了不让身份暴露,顾萧寒将她送离了京都。

临安候介绍起妇人:“圣上,此人乃是抚养顾将军长大的嬷嬷,却在他分化参军之后,自顾家离开,她便是证人。”

说完,还不忘盯着妇人:“把你知道的说出来,陛下自然会秉公处理。”

妇人抬眼看着顾萧寒,眼眶发红:“回禀陛下,顾将军……”

顾萧寒与妇人对视,紧张得握拳,只听妇人支支吾吾道:“顾将军确实的坤身。”

闻言,临安候甚是满意,颇为得意的看着君寒舟:“如今已有人证,不知宸王还有何疑问?”

君寒舟不语,心中思量着对策,却听君景安道:“临安候,你随意找个人便说是证人,何以信服?”

“那便请陛下唤太医前来,为顾将军验身!”

朝中静默,无人回话,临安候又道;“顾将军既不肯验身,又不肯以别的方式证明身份,敢问顾将军……何为?”

“不必验身!”顾萧寒沉默一会,自君寒舟身后走出来,跪于大殿中央:“臣却乃坤身,期满圣上乃是不得已为之,请陛下降罪,但此事乃臣一人所为,还请陛下莫牵连无辜。”

即便顾萧寒不承认,临安候亦有千百种方法让他承认,如今状况,已是死局。

闻言,君寒舟跪在顾萧寒身旁:“皇兄,当年北疆来犯,大邺不敌,朝中无人出战,顾老将军为护大邺安康,自请出战,但……古老将军年岁已高,又有重伤在身,若是去了战场,必定有去无回,萧寒担忧父亲,这才隐瞒身份代父出征,并不是刻意隐瞒的,还请皇兄宽恕。”

“宸王这话说得倒是有意思,照宸王所言,凡有罪责者,只要是情有可原,便可免去责罚,那要大邺律法何用?”临安候冷笑一声,满脸嘲讽:“顾将军以坤身参军是事实,虽然事出有因,但却罪犯欺君,自该按律法处置!否则何以让大邺百姓信服?”

“临安候这话,难道不是更有意思吗?”君寒舟自地上站起来:“临安候口口声声讲的都是大邺律法,那本王问你,大邺律法之中,有那一条规定了坤泽不能参军、不能入朝为官?”

此话将临安候怼得哑口无言,君寒舟却又继续道:“顾将军以坤身参军,夺回失地,收复城池,征战五年,从无败绩,如今天下太平了,倒来治他的罪,临安候怎的不想想,你于这京都之中衣食无忧之时,是谁守边关护家国?还是说,临安候这把老骨头,于朝堂胡言乱语几句,便能挡得住入侵者的千军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