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连奚说:“我来找你。”

眼睛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

明明那么难过,为什么不肯告诉他。

薛时野听出他话里的委屈,握着他腰的手紧了紧,而后松开,抬起覆在他脸上,“不哭。”

他不说还好,一说,安连奚就忍不住落泪,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往下落,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薛时野心脏倏然一悸,传来阵阵绞痛感。

安连奚看着他,视野有些朦胧,他望着渐渐模糊的身影,忍着哽咽道:“我就要哭。”

薛时野:“不要哭。”

他才不是为自己哭的。

安连奚是在为他哭的。

有人曾经说说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但安连奚认为,眼泪其实才是最值钱的,它承载着每个人无数内心无法宣泄的欲/望。

有时候大哭一场未必不是好事。

可是……那些已经把眼泪流干的人呢。

安连奚最终还是禁不住说了一句,“为什么……”

薛时野再也按捺不住,把人捞入了怀中,“对不起。”

不等安连奚开口,薛时野带着沙哑的嗓音已然继续说道:“对不起。”

又是一声:“对不起。”

接连不断的道歉。

薛时野亲吻他的额头。

“对不起。”薛时野声音低低的,知晓他这是清楚了,于是解释道:“我本是想祭拜完就去找你,带你回家。”

安连奚一顿,“可是……”张总管明明说每年这日薛时野都会独自在栖凤宫待一天。

薛时野说:“我不是答应你,会快点去找你。”

安连奚闷声道:“可你也骗我了。”

薛时野没说话。

安连奚眼睛红红的,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无法清透,氤氲着的水汽都显得又为动人。

他低着头,十分落寞的样子。

薛时野心脏一痛。

下一瞬,安连奚只觉眼前的人微微往下躬了躬身子,原本低垂的视野中,再次出现了薛时野的脸,然后慢慢放大。

脸上落下的泪珠被一颗颗温柔地吻去。

“没有骗。”

薛时野哑声开口。

安连奚说:“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