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一下。

微/热的吐/息喷/洒,薛时野蓦地一顿。

他握/住安连奚的腰,把人拉远了些。

安连奚无辜看他。

薛时野:“好了。”

声音哑哑的。

安连奚没听出来,还在同他确定,“真的吗?”

薛时野闭上眼:“真的。”

安连奚刚想在说什么,又听他道:“我要沐浴。”

“不行,”安连奚说,“刘太医说你不可以碰水。”

薛时野指正道:“是伤口。”

安连奚滞了滞。

好像是这样,一般把伤口包着只要不碰到就没事了。

那他之前为什么要哄着薛时野睡,然后偷偷摸摸去雕小人啊。

安连奚郁闷了。

他只好去掀车帘,“但是这里荒郊野外的。”

薛时野道:“其他车上有水。”

安连奚还是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忽然就要沐浴了,思考了几秒,他才继续:“可是……是冷水啊。”

冷水沐浴,可别感冒了。

薛时野深深看他一眼,“就是要冷水。”方能浇息心火。

也是他自作自受。

非要说疼。

马车很大,是那辆豪华马车。

薛时野在外间沐浴,安连奚则在里间,在榻边坐了会,他默默又去把东西拿出来继续雕了。

抓紧点时间。

第一次不太熟练,安连奚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雕出他想要的样子。

可是视线虽然隔绝了,声音却仍是能传进来。

安连奚不知为何,有些分神。

他眼睛是看着手里那块玉石的,目光却许久没能聚焦,另一只手还拿着小刀。这是他找沈玦要的,都没问张总管,担心后者会把这事说给薛时野知道。

小刀锋利,沿着玉石边沿,倏然破开了一道口子,直接贴上了安连奚的指腹。

“嘶——”

安连奚忙收回手,一条血线出现在手上。

比之薛时野身上的伤口因沾了药粉显得不那么鲜红的颜色,这道血线入目,让安连奚有种想要作呕的感觉。

一看到血,那天鲜血飞溅的场面便不期然闯入脑海。

安连奚脸白了白,收起东西。

外间的水声跟着一停。

没过多久,满身都是水汽,只披了一件里衣的薛时野走了进来。

他长发披散,发尾微湿,冷峻的眉眼中仿佛沾了点别的神色,投过来时炽热又滚/烫,径直掠向了安连奚。

薛时野进门,目光直接定在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