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冉只笑,“那不一样。他日前帮了我们那样多,亲自过来谢他,才是礼数。”

那日里,他被小阏氏身边的宫人带走,当真只差一点,就要让人拖出宫去,发卖去了花街。要是赫连姝赶来得再晚一些,即便是赫连媖百般周旋,拖延时间,恐怕也无济于事。

这其中,多亏了兰因既机灵,且讲情义,及时遣了人快马跑去练兵场报信。

他们同为王府中的小侍,若是说得直白一些,原该是互相分宠的关系。兰因肯花费这样大的精力帮他,如何能不令他感激涕零。

“也是,”鹦哥儿在他身边仰脸笑了笑,“我瞧着,他对咱们送去的那些东西喜欢得很,哪一样都舍不得放下呢,还是公子会挑。”

他也不由得跟着笑。

他当初是孑然一身进的王府,一穷二白的,别说什么东西了,身上就连一枚铜钱都拿不出来。若是当真要送什么,也只能把赫连姝拨给他的那处院子里的陈设,一股脑卷了捧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话了。

还好,前些日子,他与赫连姝闲谈起来,说是按着南边的习俗,如今已经是腊月里,很快就要到年关了。尽管北凉人没有过年的风俗,她倒是大度得很,从府里的账上支了银钱给他,让他想要备些什么,自己做主去操办。

如此正好,他从置办回来的年货里,大约挑了些年轻男子会喜欢的,今日提了去做谢礼。

都不是什么太值钱的物件儿,不过是些彩纸窗花、地上放的小焰火,还有糖糕酥饼一类,无非是图一个喜气。

兰因虽然在王府的年头已经不短了,其实年纪不大,还有些孩子心性,见了这些一个劲儿地拍手道好,拿了红窗花,兴冲冲地就要往窗上贴。

他瞧着,心里也觉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