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着囚服,舒舒服服地躺在大牢内。

牢门外,齐溜溜地跪着一群高品大臣。

他们哭天抹泪:“宋将军,从前是我们不对,您大人有大量,求您出征吧。”

夷族来袭的时候,他们不是没想过堕下腹中胎儿。

但用尽手段,腹中稳固如斯。

因为,这曾是他们作下的孽。

而大宋与夷族相隔百万里。

这么快就知道大宋男子行动有碍,说不定有奸细作祟。

冒这个险,对我来说不划算。

我将手放在离我最近的大肚子上,依次摸过去。

用意念与里面的崽对话。

——“小闺女,原谅他了吗?”

——“你希望我救他们吗?”

——“你呢?你又是怎么想的?”

掌下肚皮微鼓了一下,崽崽们用行动告诉了我答案。

三日后,我整装披甲。

不过,随行的士兵不是男人了。

揣崽将他们折磨得不成人样,再无半分力气。

有的孕吐不止,有的面黄肌瘦,有的形容枯槁。

所有女子,所有大宋的女子,所有哪怕手无寸铁也愿保护大宋的女子。

她们纷纷站出来,愿意同我前去。

女子们的眼是那样的恳切,手中淘来的破旧刀斧又是那么的锋利。

她们其中,有常年操持着夫家数口生活却频遭打骂的,有因生不出儿子而被休弃的,有因家中兄长赌博被抵卖到青楼的。

每个人的境遇都坎坷悲苦,但不约而同的是,她们秀气的脸上写满坚定。

粗布衣裙随风飘扬,一切都那么虚幻。

就好像这一辈子遭受的所有苦楚都不存在,只要国家有难,只要大宋需要她们,她们再苦再难都能站起来。

休言女子非英物,巾帼何曾让须眉。

风吹得我眼睛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