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很好的迷惑了周建,让他不再对张律师有怀疑。

“承宇,我了解你的脾气,你爸爸不明不白的没了,我被陷害入狱,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王忆云捏紧话筒,“妈妈阻止不了你,但你一定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首位。”

“只要你平安,只要你幸福快乐,爸爸妈妈不会责怪你为什么没能为我们报仇。”

“其实妈妈更希望,你拿到爸爸的遗产隐姓埋名生活,不要再管——”

“妈!”周许达蓦地起身,喊出的声音早已变了调。

“谁也不能阻止我报仇,哪怕死,我也绝不会放弃。”

和王忆云见完面,周许达又匆匆往张律师家赶,待拿到遗嘱原件,坐上回程的车时,已是傍晚时分。

金粉色的霞光为蓝天换了颜色,他靠坐在车厢里,眼见熟悉的城市街景飞速后退,离他越来越远。

心头霎时涌上无边无际的落寞荒凉。

车里的几位乘客在打电话,无非和电话那头人交代自己上车了,多久到家。

或是告诉对方,自己离家要去海城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好像只有他,好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没有人牵引着,只能在偌大的天空无休无止地飞,最后重重摔在不为人知的山谷荒野。

鬼使神差地,他拿出手机,给闻子珊拨通了语音电话。

虽然远隔千里,这一年和闻子珊的联络并没有中断,反而比她在身边时联系得更加频繁。

她还是乐此不疲地给他分享各种画廊里展出的画作,然后逼着他说八百字的观后感。

虽然艺术鉴赏力还是原地踏步,话少的他还是会绞尽脑汁形容表达,然后闭嘴不说话,等待闻子珊一顿暴风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