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被他笼罩,顾筠一时没能做出任何反应。全身上下,只有鼻子最忠实,不声不响,贪婪嗅闻着它久违的气味。那味道熨帖而温暖,明显存在却又若隐若现,勾的人想去更近更深处,挖掘,汲取,占有,沉沦。

顾筠身不由己,微微侧头,鼻尖蹭向他耳后……

常宁却在这时反应过来,松开他,讪讪退回自己的位置——小叔不喜欢跟人肢体接触,他可倒好,又踩雷区……常宁心虚的紧,垂着头不敢看他。

顾筠闭了闭眼,强行压服心底叫嚣的渴望。

良久,他才平静下来,从车窗倒影中,看见垂着头鹌鹑似的常宁,心里又气又无奈。

又是这样,管杀不管埋……

一直到车子驶进医院,顾筠和常宁都没怎么说话。

下车后,常宁径直去放疗室,顾筠看着他进门后,去找他的主治医生李衡山沟通病情。

“常宁怎么没和您一块儿过来?”见只有他自己,李衡山略诧异。

“他还在放疗。”

“这样啊——”李衡山沉吟了下,“要不您先等一会儿,等他治疗完了,我一起跟你们解释。”

“您跟我说就好,我会转告他的。”

顾筠说罢,看向李衡山,见他面色迟疑,心中不由一沉:“是有什么问题吗?”

“嗯,是有点儿小问题。”照顾到顾筠情绪,李衡山语气十分和缓。“从最近的影像看,他的肿瘤大小没什么变化,按理视力不应该下降这么快,我和江潮分析了下,怀疑他的肿瘤可能并非压迫视神经,而是在视神经和周围浸润性生长。”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