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谢池春脸色苍白,眉眼冷厉,眼眶却红到不可思议。

周寄疆很少看见谢池春哭。

事已至此,竟是真被七情六欲左右,不似帝王,更似弄词作曲文人痴情入魔,肝脑涂地。

要是以前,周寄疆抛却一切也要下马抱住他,揽住他,将欣喜尽数传达。

谢池春只要露出那么一点儿喜欢他的迹象,他就欢喜到不能自已,就要捧出骨血来献祭给他。

那是真切喜欢过好些年的人。

“问我这些,做什么呢?”周寄疆微叹,翻身下马,解下套在马颈上的长缨。那一刻他与沈清时擦肩而过,沈清时似乎皱眉,想要攥住他手臂。

可是周寄疆目标那样准确,不加思考,避开了他。

沈清时抓了空,骨节一白,青筋崩出,最终还是停留空中,他抿唇,转头看向背后他们。

周寄疆已经走至谢池春跟前,对方似是不敢相信,伸手想要碰触他,也被轻易避开。

周寄疆没发现他差点一脚踩进深渊沟里,但此刻拔出了些。

沈清时脸色好了些。

原来,是谁都避开。

谁也避开,总比避开他一人要好。

结果,下一刻,沈清时脸色又沉了下来。

周寄疆此刻虚握住谢池春的腕骨,那根周寄疆最喜欢的长缨在指间虚绕两圈,便缠在那其上。

“周……”谢池春手微微翻转,低低喊他,急促想要握住他指间凉如玉温度。

他如获重生,整个人都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