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周寂疆放下奏章,站起身来:“天色已晚,安寝吧,陛下。”

他推开门,毫不犹豫往门外刺骨寒风中走去,只是想起什么,又复而回过头来。

“春蒐似乎都是齐太尉负责。”春蒐也就是天子或王侯在春季围猎。

周寂疆道:“臣身体虚弱,并不能安排那些复杂之事,想想时间,他也在牢狱里受了许多苦,也该出来戴罪立功,是不是?”

谢池春沉默了会儿,道:“是。”

“臣知晓了。”周寂疆便满意一笑,转身欲要离开了。

只是不知为何,谢池春又将其叫住,突然道:“其实也可以不去。”

“陛下不是最喜欢狩猎途中驱赶堵截野兽了吗?”周寂疆神情淡了下来。

以前谢池春到高兴处忘记克制,还随一野猪到了山野深处,那时候是周寂疆骑马追上去,才救下谢池春一命。

那野猪弄出来伤口皮开肉绽极为可怖,周寂疆脚踝还有疤呢。

其实皇宫里药材多,药膏更是珍贵,祛疤也轻易。只是谢池春忘记掉了,周寂疆当时与他关系已然疏离,也不好上前要。

闻言,现在谢池春也想起来了。

他抿唇,又陷入了一场更深沉默里去了。

最终他说:“那就什么都依丞相你来。”

“好。”周寂疆这才微微颔首笑了。

那晚,周寂疆在紫宸殿,又惊醒过来,发现床边坐了个黑影。

“陛下。”周寂疆声音很沉,这段时间平静,化作冷淡。

他不知道谢池春又在发什么疯。